第22章他说我没喊错
浴室那场戏之後,我好像得了种病。
病征是总想看展哥。看他对着剧本皱眉的样子,看他喝咖啡时指尖碰着杯沿的弧度,看他被场务大哥打趣时,耳根悄悄泛红的颜色。连他走路时,风衣下摆扫过地面的影子,都觉得比片场的追光还好看。
我开始变本加厉地试探。收工後抱着抱枕赖在他房车里,说“展哥你的沙发比我的软”,其实是贪恋他房车里的玫瑰香;对戏时偷偷用脚尖勾他的脚踝,见他看过来就赶紧缩回去,心脏却跳得像要撞碎肋骨;他感冒时守在旁边盯着他喝药,是想知道,被他放在心上的感觉,是不是像现在这样暖。
他纵容着我的小动作,像纵容一只偷食的猫。会在我赖着不走时多备一份宵夜,会在我勾他脚踝时假装没察觉,会在我说药苦时,转身去拿糖的样子,温柔得让人想落泪。
这种拉扯像浸了蜜的针,甜得人心颤,又刺得人发慌。我像个握着藏宝图却不敢挖的小孩,既想知道那下面藏着什麽,又怕挖开後,连现在这点甜都留不住。
直到要拍那场中迷药的戏。
看到剧本时,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郭城宇要压在姜小帅身上,吻他的耳朵丶脖颈丶喉结;姜小帅意识不清,要胡乱撩着衣服喊前男友的名字。那些字落在眼里,烫得人指尖发麻——这哪里是拍戏,分明是把心底那点不敢说的念想,赤裸裸地摆在台面上。
开拍前半小时,我揣着瓶低度果酒去找他。手指捏着冰凉的瓶身,手心却全是汗。“展哥,他们说……喝点酒壮胆。”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连耳根都在发烫。
他接过酒瓶喝了一口,喉结滚动的样子在灯光下格外清晰,看得我心跳漏了半拍。“少喝点,别影响拍戏。”他把酒瓶递回来,指尖碰到我的,像有电流窜过,麻得人想躲,又舍不得。
我仰头灌了两大口,果酒的甜混着点酒劲滑下去,烧得喉咙发暖。“没事,我酒量好。”话虽这麽说,心里却在打鼓——我哪是要壮胆拍戏,我是想借着这酒劲,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像疯长的草。反正都这样了,不如赌一把。
片场布得昏暗又暧昧。红的紫的光打在墙上,像泼了一地的酒,连空气里都飘着点糜烂的甜。我换好那件浅色的缎面衬衫,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站在镜子前看自己,脸颊绯红得像抹了胭脂。
展哥走过来时,我下意识地想扣紧领口,指尖却抖得不听使唤。“展哥,我……”
“就这样挺好。”他别开眼,喉结动了动,声音有点哑,“去那边坐会儿,导演还在调灯。”
我哦了一声,乖乖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後背挺得笔直,像根绷紧的弦。缎面衬衫贴着皮肤,凉丝丝的,可心里却像着了火。他站在不远处看灯光,侧脸在红紫色的光里,轮廓模糊得像场梦。
如果……如果借着这场戏,喊出他的名字,他会是什麽反应?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按了下去,可心脏却跳得更厉害了。像个即将拆礼物的小孩,既期待又害怕。
导演喊“开始”的瞬间,房间里的光又暗了几分。
他踉跄着走过来,一把将我按在沙发上。“唔”的一声从喉咙里挤出来,不是演的,是真的慌了。他的掌心压在我衬衫上,温热的触感透过布料传过来,烫得人浑身发软。
“热……”我蹙着眉,声音发飘,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软。其实不热,是他靠得太近,呼吸落在我颈窝,像羽毛轻轻扫过,痒得人心尖发颤。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碰到我的耳朵。我的耳尖红得厉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像带着鈎子,勾得人意识发昏。他顿了一下,好像在犹豫,我赶紧用气声说:“展哥……没事的。”
这声“展哥”是喊给他的,也是喊给我自己的。别怕,赌一把。
他闭了闭眼,俯身在我耳廓上轻轻咬了一下。柔软的触感传来时,我浑身猛地一抖,像被电流击中,呼吸瞬间乱了。不是演的,是真的慌了——他的吻太轻,太温柔,像羽毛落在心上,带着点不敢承认的贪恋。
暗紫色的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的睫毛照得像把小扇子。他顺着我的耳廓往下,吻落在我的脖颈上,那里的皮肤薄,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唇瓣的温度,烫得人血液都在沸腾。
“热……好热……”我胡乱地撩着衬衫,指尖划过腹部,其实是想离他再近一点。缎面衬衫被扯到胸口,露出的皮肤在红光下泛着粉,像朵被揉碎的花。馀光里,他的眼神暗得像深潭,看得人心里发紧。
按照剧本,我该喊“孟韬”了。
可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红紫色的光落在他睫毛上,像落了片星星。那些排练过无数次的名字,堵在喉咙里,怎麽也喊不出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想喊他的名字,想让他知道,此刻压在我身上的人是他,不是别人。
我喘了很久,久到导演都快要看过来,才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极轻的丶带着点破碎的气音。
“展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