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过了两秒,游暝就这么闭着眼再问了一遍:
&esp;&esp;“游霁,刚去哪儿了。”
&esp;&esp;“妈呀你吓死我了。”游霁轻声回,“我……我就刚没睡着,出去吹了会儿风。你怎么醒了?”
&esp;&esp;游暝没回答他。
&esp;&esp;他又一次觉得这人在说梦话。
&esp;&esp;就在这个时候,游暝突然脸一偏,睁开眼。
&esp;&esp;窄窄的内双宛如刀锋一样绽开,游霁呼吸一滞,直直对上他的眼睛,像看到了比几分钟前的草原星穹更浓的夜。
&esp;&esp;“不准乱跑。”
&esp;&esp;他说,声音虽低,却又像强硬到近乎带着掌控的意味,渗透进游霁耳膜。
&esp;&esp;游霁这才惊觉,之所以身下的垫毯都是靠近游暝的边缘更暖。
&esp;&esp;是因为游暝的手臂都搭在自己这边。
&esp;&esp;……
&esp;&esp;第二天,游霁一醒,已经十点多了。
&esp;&esp;他竟对身旁人什么时候起床的都毫无感知。
&esp;&esp;巴图尔嘲笑他:“就你这还要帮我们干活呢!”
&esp;&esp;游霁指指旁边的空位,声音沙沙的:“他人呢?”
&esp;&esp;“在帮我额布格给羊打药。”
&esp;&esp;走出蒙古包,摄像就扛着镜头怼脸而来。
&esp;&esp;游霁有些烦地皱皱眉,用从洼地里打捞贮存的生活用水简单冲洗了一下,试图让自己脑子变得清醒。
&esp;&esp;他简单扎了个头发,觉得后脖子冷,又披散下来,去找游暝。
&esp;&esp;五月草场变绿,是给山羊打虫药的季节。
&esp;&esp;游霁看到游暝的时候,他正和一排羊站在一起,用根绳子牵着头山羊的角,把它往围着的小栅栏里引。
&esp;&esp;昨天还吹着利落背头的男人,今天头发就被风搅得乱乱的,身上还用绳子系着一个打药的瓶子。
&esp;&esp;那羊到游暝大腿高,一直犟着,游暝则抬手用力拽,一拉一扯倒有僵持的意味,场景挺萌。与这个环境很割裂,又很和谐。
&esp;&esp;游霁忍不住笑起来,走过去。
&esp;&esp;好不容易把羊拽进了大队伍,爷爷依次抱起,游暝往它们嘴里打药。
&esp;&esp;大概是这个流程已经重复过好几遍了,配合得很不错。
&esp;&esp;游霁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在旁边看。
&esp;&esp;天空碧蓝如洗,他也像一只羊羔。
&esp;&esp;但游暝嫌他碍事似地,冷冷扔出四个字:
&esp;&esp;“回屋里去。”
&esp;&esp;在辽远美丽的草原风光下,游霁虽然精神一般,但心情不错,看游暝都比前几天顺眼。
&esp;&esp;结果一夜过去这男人却像吃了一吨冰块儿。
&esp;&esp;他很不爽,但也试图保持微笑:“游导你管不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