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明镜匾下的中年男子身着藏青官袍,胸前补子绣着獬豸。
他慢条斯理地吹着茶沫,直到长青踏入公堂才抬眼,态度极为傲慢。
不过他作为这问天城的知府,本身就是天道宗的人,丝毫不惧怕长青。
紫金剑袍的青年每一步都像丈量过,落脚时青砖上浮现莲花状裂痕,却不是被踩碎,而是无形中形成的剑意刻痕。
更可怕的是那柄悬在腰间的古剑,明明在鞘中,散发剑意却让堂上“公正廉明”的匾额出现细密裂纹。
“周知府”长青在公案前三丈处站定,“本座来接我宗弟子,我宗弟子打伤的人和物,我玄天剑宗可三倍赔偿。”
茶盏轻轻搁在案上,周知府极为平静的用袖子扫了扫自己的惊堂木。
“牧真君可知问天律第三章第五条?”他忽然翻开法典。
“城中械斗者囚三日,伤及建筑者囚十日,若致人伤残。。。”指尖在某行字上重重一敲,“当废去修为!”
这公事公办的声音,显然是不打算放人。
堂后传来铁链拖地声。
透过栅栏可见楚狂被吊在刑架上,赤霄剑钉在墙头,剑身缠绕的锁链延伸进他琵琶骨。
柳无烟的孤鸿剑插在炭盆里,霜花剑气与烈火僵持不下。
莫怀远剑符嗡鸣欲出,剑心杀意起,却被长青抬手制止:“海王宗辱我在先,玄冥宗截杀在后,周知府只拘我宗弟子?”
刑名师爷突然呈上卷宗:“禀府尊,玄天剑宗楚狂等十二人,共造成七处酒楼震裂、三名凡人重伤,按律需拘押。。。。。。”
“荒唐!”莫怀远怒斥,“修士争斗,余波震伤好事围观者也算罪名?那海王宗。。。。。。”
“莫长老!”周永昌突然厉喝,“问天城不是青州!”
他转向长青时又换上笑脸:“牧真君,本官敬重玄天剑宗,但律法如山啊。。。。。。”
“本官依证办案。”周永昌推来一叠留影玉简,“醉仙楼二十七人证词,皆言玄天剑宗先动手。”
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若牧真君愿给海王宗那位道个歉。。。”
长青突然笑了,这是收了海王宗的好处啊。
堂外突然传来喧哗,只见王富贵领着数十散修跪地高呼:“求青天大老爷明鉴!醉仙楼明明是我玄天剑宗产业,何来损毁他人财物一说?”
周永昌脸色骤变,那酒楼背后是玄天剑宗?
若是玄天剑宗自己的产业,那损坏民楼这一条自然算不得数了,自己砸了自己家,谁能说什么?
牧长青对王富贵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醉仙楼原本当然不是玄天剑宗的。
但是可以花钱买下来啊!
一座酒楼而已,对玄天剑宗自然不算什么,但是那些弟子们就很重要了,都是宗门这次大比的关键因素,也是宗门未来的栋梁。
这王富贵,竟然能这么快反应,去将醉仙楼买了,而且能说服酒楼背后老板卖给他,的确是个人才。
牧长青微笑道:“周知府,我们在自己家酒楼喝酒,有客人来我家挑事,我们自卫将对方打伤,这很符合大周律吧?”
“难不成,你们问天府的律法凌驾大周律之上?”
周知府,顿时更吃了苍蝇一样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