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梦成真
裴初昼和祝识归一路快马加鞭,他们只在要人和马都需要休息的时候才会在路上稍作停留。
在又一次歇息时,他们决定一鼓作气直接到亟州。
“霁之,我们在亟州待多久?”祝识归还想着安沁颐托给他的信。
裴初昼合上诗集,看着他:“就先待两天吧,送信要紧,以後有空再回来玩。”
两天,够了。
祝识归心道也是,说了个“好”。
他发现裴初昼天天捧着本书,说:“霁之,你要是有什麽不太懂或者是想了解的,都可以问我。”
裴初昼点头,他其实很想问庭清为什麽喜欢湖中的月亮,但是他。更喜欢自己去一探究竟。
所以首先,从诗开始看。
他以前碰都没碰过,现在直接两眼一黑,悔不当初。
太阳渐渐下落,差不多再走一天就能抵达裴初昼的家乡。
亟州周围多山林,马车难以从中穿过,两人干脆和马贩子换了两匹更好的马,现在正牵着喂食。
等马吃饱了,他们就日夜兼程出发。
林间小径,格外静谧,月挂树梢,时不时能看见几只受惊的小动物飞速消失在眼前,引起一阵“沙沙”声。
裴初昼将祝识归拉到自己身边,刻意放缓了脚步,眉眼压低,对危险的本能反应使他握紧腰间的匕首。
果不其然,他的直觉是对的,就在他拔刀後的一瞬间,寂静的树林一下子就跳出十几个刺客。
“啧。”
裴初昼眼中满是不耐烦,对庭清说了声“别怕”後,直接握住刀往那群人走去。
呵,对付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能用光明磊落的招式,不然他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可一想到庭清还在旁边看着……裴初昼扯唇一笑,反正若是他们真在一起,庭清迟早得面对,他要是接受不了……
裴初昼脸色沉沉,接受不了也得给他受着。
裴初昼的动作极其干净利落,浑身都萦绕着尖锐的丶毫不掩饰的杀气,一双桃花眼里毫无笑意,冷得像能在夏天结冰。
这才是真实的他,杀人不眨眼。
祝识归看得津津有味,他很久之前就认为裴初昼的武功很高,但他很好奇有多高,今天算是如愿以偿,亲眼所见了。
然而那些人也并不打算放过祝识归,很快他们就分出一小波人来对付他。
祝识归冷笑,随意折了一根比较直的树枝,轻松地把其中一个人的剑给挑了。
他掂了掂手中抢来的剑,看裴初昼手下一点都不留情,那自己也没必要仁慈了。
裴初昼先解决完这边几个很会用阴招的,正想回去护着心上人,回头一看,自己担心的人正提剑杀得起劲,白衣飘飘,随风而起,一招一式,都极为赏心悦目。
裴初昼:……
他难得愣住了,他看着他染上鲜血的白衣,看着他一步步拖着带血的剑朝自己走来,最後停在跟前,用干净的衣袖拭去溅在他脸上的血,清冷却带着点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觉得我会怕什麽,嗯?”
“哐当。”
是匕首落在地上的声音。
裴初昼情难自抑地抱住了他,一开始,他只敢虚虚地环着,生怕打碎了这场美梦,感觉到怀中人并不怎麽抵抗,还悄悄贴近了一点之後,他的双手终于扣住了他的背和腰。
美梦成真。
祝识归也把剑扔开,鼓起勇气回抱他,双手环住了他的腰,额头抵在裴初昼的肩窝,舒服地蹭了蹭。
可这样温情的时候也没持续多久。
因为没见过那些人的阴招,自然不知如何躲避,可能是在战斗过程中被人下药,最後,晕了。
该死,早知道就认真一点啊!这下好了,大意失“荆州”了。
这是祝识归晕死之前的最後一瞬间的想法。
他看到抱着自己的人惊慌失措了一瞬,然後……
他就看不见了,意识渐渐陷入黑暗。
裴初昼很快就镇定下来,就凭他们那种货色,能制出什麽剧毒的蛊来?况且留活口比杀人有用得多,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只杀一个不确定和裴初昼是什麽关系的人?
他撸起祝识归宽大的袖子,看到了腕骨处有一个小口子。
他抱着他坐到地上,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将祝识归的那处皮肤划开一点,然後一手扶住他,一手握住手腕,唇附在上面,把毒给吸了出来。
祝识归勉勉强强睁开了一条缝,见到霁之的嘴唇在沾了血之後变得格外艳红,格外漂亮。
安然无恙就好,祝识归放心地晕了过去。
裴初昼见庭清已经完全睡着,赶忙将他放在树旁去周围寻找解药,他对亟州乃至周边地区的地形都很熟悉,很快就找到了,简单包扎了一下後就抱着他上马,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至于另外一匹马,随意吧,就当给它放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