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他手上的定情信物,加上云羡对裴初昼的态度,这个人八成还行,而且他们一来就看得出亲密融洽的气氛,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没有人能插入他们之中。
叙旧叙得差不多了,裴初昼开口:“我俩这次来是找顾将军的,庭清听说小侯爷在这,就想先过来看看,没想到还有个意外之喜。”
“那可不。”林隋峤很自然地接了一句。
祝识归想了想,还是担忧地问出了口:“小侯爷,你不是要回宁阳述职吗?这麽久不回去,陛下发怒了怎麽办?一封信真的能解决得了吗?”
“什麽?怜濯,你赶时间回去吗?早知道我就不在这里待这麽久了!”
“无事无事,我那信上写着让陛下罚我和罚顾叔的一样,不出意外的话可以在这里待上一年半载的。”
“真的?”
“比珍珠还真!”霍筠野虽然没收到陛下的回信,但他还是一点都不心虚。
林隋峤信了,祝识归却若有所思地皱眉。
四人分别後,裴初昼问他为何皱眉。
“没什麽,兴许是我多想了吧,对了,你和林兄之前认识?”
“嗯,但我和他不怎麽熟,不过他奶奶和我奶奶挺熟的,有时去那边采药就顺便去他家坐坐。”
祝识归了然,“那他的名是哪两个字?”
裴初昼写在他的手心里,补道:“他不是苗族人,但他好像也不是燕州人,是幼时被宁婆婆带着去那边的,具体的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宁婆婆啥都不管,除了出燕州这件事她寸步不让。没想到这次他居然松口了。”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顾喧的书房门前。
“顾将军,您先看看。”祝识归把叠放在袖口的信递给他,後者一目十行的看完,脸色平静地看着他,颔首。
祝识归给顾喧说了下大致的谋划,“将军,招安尽量采用怀柔政策,那个山匪首领本性不坏。”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果他们想将功抵罪,就得让他们配合演一场戏。”
他勾唇一笑,仿佛一切尽在运筹帷幄之中,“让他们再假装掠劫一次,然後由我来引导百姓写万民书呈给皇上,让他下诏,这样就有理由搜查楼府和江州府署了,您要这样做……”
“只要这般做下去,那些人都会有一个‘好下场’的。”
“将军,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一次,若不成,日後就很难有理由扳倒他们了。”
顾喧郑重点头。
——
另一边,霍筠野和林隋峤正天南海北地瞎聊,最後不知怎的,就聊到了刚走不久的两人身上。
林隋峤:“他俩什麽时候在一起的?”
霍筠野:“不清楚,反正四五个月前祝兄身边还没人,你那兄弟怎麽样?”
“挺有责任心的,放心,那祝兄呢?”
“人特好,温和有礼,正义善良。”
“怎麽办?突然有点想替裴兄哭。”霍筠野不了解裴初昼的家庭背景,所以他并不懂他为什麽想哭,只能拍了拍他的後背以表安慰。
忽然,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走得极快,步步生风。
“霍小侯爷,皇上亲笔。”疏十一说完,都不看看他的反应,转身就离开了。
“霍筠野,你愣着干啥?快拆!”林隋峤等不及了,欲上手夺之。
“刚刚那人,好像是影卫……”霍筠野一个轻巧的侧身,就躲过了他的魔爪,边说边拆,还没等林隋峤开口问,他就解释起来:“影卫,直命于皇帝,先帝在时所设,专门为皇上办事,据说在成立之初大概有五十名,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杀人于无形之中,且十分忠心。”
“听上去好酷。”林隋峤吹了声口哨,和霍筠野一起看信。
皇上笔力遒劲,字里行间中自带一股帝王威严,可这信的内容……
“嘶,你不是说皇上讨厌你吗?怎麽我看这写的…有点器重你的意思?”
淳仁帝想让他配合祝识归,便于回宁阳时好顺水推舟免去他的处罚,之所以没跟祝识归说,是因为他想让他自个儿考虑,可谓是十分贴心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去帮忙!”霍筠野虽然有些惶恐,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而且想想也知道,皇帝真想为难他们,何必这麽大费周章?退一步来讲,若皇帝确实想借此针对他,那霍筠野也认了,当务之急,是要把那些贪官全给抓起来!
想到此处,热血沸腾,赶紧拉着林隋峤去找顾喧他们了。
——
“顾将军,明天见。”祝识归和裴初昼起身欲走之时,就瞧见两个人风风火火地往这边赶。
“嘿——先别走,我有要事相谈!”霍筠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还晃了晃手上的信。
三人在原地耐心地等他过来,霍筠野都还没走近,就把自己刚发生的事说完了。
祝识归将信大致浏览了一遍,叹了一声:“皇上真是越来越难看懂了,也罢,既然小侯爷想来,那就来吧,想招安还是搜府?”
“那必然要搜府,我最擅长干这个了!”
祝识归神色微妙地看了他一眼,笑着不说话,只是忽然想到了先前他那个话本被找到的原因而已。
“我能帮忙吗!”林隋峤跃跃欲试。
“行,你和我一起,带你体验一下找东西的快乐。”霍筠野义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于是五人又重新商议一番,直到金乌西沉,望舒挂梢,才心满意足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