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你捶得好舒服。”祝识归坐在椅子上蔫哒哒回了一句,“我觉得不是下午走多了路,应该是早上练猛了,我很久没这麽动过了,嘶,你轻些。”
裴初昼不语,干燥粗糙的手掌将脚上的肌肤一寸寸抚过,最後在脚踝打转,揉出一层粉红,倏地,他起身出房,好像在吩咐什麽,很快就回来了。
祝识归被弄得呼吸急促,刚想开口询问就被温热堵住了嘴,爱意翻涌在唇间,他闭眼,感到自己被一股轻柔的力量托起,快到床边时,心脏嘭嘭直跳,手下意识攥紧了对方的衣领。
“庭清,可以嘛?”裴初昼的唇若即若离,眼神中好像真的带着征求——如果忽略腰上那只不安分的手的话。
祝识归在心中嗤笑,都走到床边了才说这句话,装什麽正人君子!可偏偏他就是喜欢这麽一个人,爱的不得了于是抓着衣领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用力地回吻,以果决的行动来回答他的问题。
裴初昼将人放到床上,从床底的行囊中掏出一盒药膏。
“你什麽时候有的?!”祝识归惊愕。
“去亲戚家买树的时候要的。”裴初昼边说边把人剥开,只留一件底衫。
“清清,帮我脱。”他强势地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一双桃花眼如狼似虎地盯着祝识归的脸,像是终于能品尝到自己心仪已久的猎物。
衣服层层叠叠地堆积在地上,分不清是谁的。
裴初昼不甚熟练地挖了一点药膏在指尖上:“庭清,你放心,我看了很多书,肯定不会伤到你,万一真的疼,一定要跟我说。”
祝识归艰难点头。
……
结束的时候祝识归感到一片白芒闪过,回过神时发觉自己又被抱起。今天实在太累了,现在他是眼睛都懒得睁开,整个人像一滩水似的瘫在裴初昼怀里,稍没抱稳可能会滑到地上。
“我提前让人按我的方子准备了药浴,你泡完才能睡,不然对身体不好。”
祝识归慵懒地嗯了一声,初经情丶事的他眼皮半阖着,眼尾绯红,鼻头也染上粉色,眉眼间充满事後的餍足,这副模样勾得裴初昼险些又想化身禽兽。
浴桶够大,泡在较为滚烫的水中还是很舒服的,这只是祝识归一开始的想法。後来药效发作时,他感到浑身的酸痛都被扯了出来,密密麻麻的疼犹如针扎,可瘦劲的腰又被这厮锢着,动都动不了。
“霁之……疼。”祝识归无意识地喊他的小字,脑袋好像跟灌了铅似的,昏昏沉沉,痛到快没力气攀住他的肩膀了。
“忍一忍,马上就好,咱过两天不是还要回去吗?一直酸会很难受,只得委屈你一下,我帮你揉揉。”裴初昼按摩着他的後背,一下又一下,像被羽毛抚过。
“放……放开,呜。”祝识归不断在水里扑腾。
现在好了,脚也被摁住了。
裴初昼试图让他提起精神,故打趣道:“大当家的,你看看收益一事儿……”
祝识归缓了好一会儿,把脸埋进他结实的胸膛,闷闷的点头,算是同意了。说到底他,原先就打算平分,後面只不过是两人之间的情丶趣而已。
等秋天的太阳打到脸上时,祝少爷才艰难地睁开眼,他自己都忘记是什麽时候睡过去的了,结果还没完全清醒,就被人往里推了推。
“再睡会儿,丈人丈母很早就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裴初昼说完又搂紧了他的腰,庭清的腰的手感真好,还有胳膊丶手丶腿……就这般想着,裴初昼早就睁开的眼又多了几分情。
祝识归睡过一觉後精神抖擞,一点都不疼,浑身充满劲儿!
“霁之,要不咱今天就走吧,有点不好意思见爹娘。”他对上裴初昼这双含情眼,更加坚定了要走的决心,在家中都不敢放得开,委屈自己的霁之了。
“行,听你的。”
两人又在床上犯了会懒,然後就穿衣下床,也不知道裴初昼收拾房间花了多久,祝识归直接吻了吻他,黏糊得要命。
“爹,和影织阁的合作就交给你和李叔了,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先行一步。”
这时祝母又开口道:“昼昼,清清,你们成亲的日子还没定下,到时候会写信让你们提前准备的。”这位心细如发的夫人笑笑,“既然都要成亲了,昼昼,要不要换种称呼啦?”
祝识归惊喜地看着爹娘,又看向裴初昼,後者艰涩地喊了句:“爹,娘……”然後就没了下文。
像被人灌了哑药似的。
见他一副强撑的模样,祝识归赶紧将人推进马车。
“爹丶娘保重身体,我和霁之会常写信回来的。”临走前,他说。
“快去吧,别误了要事。”看着他们渐远的背影,祝父长叹一声,和自己夫人一样,眼睛酸涩。
团聚少有,分离时伴。
人,总得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