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麻烦你了,不会耽误你们很多时间。”
“不麻烦不麻烦……”
款款走来的正是多日不见的花朝槿,虽然面容是遮不住的憔悴,但一双眸子却十分灵动,像春日充满生机的蝴蝶。
“你怎的入了徐府?”
“奉淮王之命,亦顺自己心意。主子料到你们缺少契机,便帮了你们一把。”
“那你日後该如何,就这样了吗?”
“心愿已了,就这样吧。”
祝识归点点头,又同她随意地聊了几句就放人走了,此时的花朝槿是绝对想不到自己以後竟是给祝家“打工”的。
眼下,她只是释然一笑,像生于高枝的山茶花,终于迎来她的落幕,整朵整朵傲然落地,凄美又果决,不回头,亦不留恋。
——
“这淮王好生奇怪,无私奉献和他的性格不怎麽搭边吧?”裴初昼边走边说。
“确实,可能他不想太张扬吧,引人耳目可能就过得不快活了?”
……
因为皇帝的“竭力”挽留,想赏完他们再让他们两个回去。
徐或雍一倒台丞相之位,便有所空缺。最佳人选是谁,早已不言而喻,祝识归本欲推辞,奈何民之所向,圣心所至,遂祝识归于正月十七日册封为丞相,紫袍加身,头戴纱帽,风光无边。
裴初昼御敌有功,卧薪尝胆数月,智勇双全,杀敌数计。帝心甚尉,封其为凌鸿将军,五千轻骑尽数纳于他的麾下。
两人是一起受封的,一紫一黑,宛若晚霞伴乌云,瑰丽又肃杀,奇诡之景,堪称登对。
淳仁帝乐呵呵看着他俩,心中却腹诽这两人怎麽天天都黏在一块儿,还没成亲呢,就给如胶似漆上了。
仪式结束,他们被召入御书房。
“两位爱卿何时动身回去呐。”安延看向他们的眼神愈含“器重”和“慈爱”。
祝识归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如实回答:“再过两日,打点好了就走。”
“哦~那何时回来呐?”
敢情这才是重点吧。
“回陛下,能早自然会尽早回来的,可是我同庭清许久未见,又尚未成亲,您看这……”
“行了行了行了,朕不催你们便是,只要你们给朕培养出下一个将军和丞相,朕就准许天高海阔任你们双宿双飞,这总行了吧。”
“陛下,你这想的未免太远了吧。”裴初昼试图挣扎。
淳仁帝佯装怒目而视。
“……”
继续怒目。
“……臣遵旨。”
皇帝心满意足,又望向祝丞相,“还有一事,朕想听听祝卿的想法。”他把文倚贤查到的东西复述给他们听。
“你觉得,朕想得对吗?”
“甚之有理,臣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裴祝二人顺利出宫。
此时天又下起了鹅毛雪,纷纷扬扬,像仙女的轻抚,连脆弱的孤叶都不舍压得太久,眨眼间便消融在空中,做了一场盛大而无声的告别。
几辆马车从不同地方啓程,目的地都是宁阳,车辙在雪地里留下不深不浅的痕迹,荒唐剧终是渐渐步入尾声。
故人似归去,又似从未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