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以後再给我也行,还有,母後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你太可怜了,我把肩膀借给你哭一会儿,别跟大人说,听到没有!”她佯装威胁。
“好,我不说。”他数着秒靠了一会,便坐直了身体。
没过多久,一个太监来带他离开。
“再见,尉迟谙,别忘了你说的。”安沁颐拽着他袖子不放。
“好的公主殿下,下次见。”尉迟谙右手掌心放在心口,单膝跪地——这是哈刺最高级别的行礼之一,可以表示十分认真庄重的意思,可惜安沁颐那时不知道。
谁也没想到一别就是十年。
“所以……你那时就喜欢我了是不是!”如今已是二八少女的哈刺皇後一脸兴奋地看着她说,“我的回礼呢?礼呢?好啊尉迟谙,和你成亲这麽多年了你才告诉我,说,你是不是个闷葫芦!”
“嗯,不过我身上没什麽好东西了,你想要什麽,我去给你找。”
“你的心去哪儿了?找出来我看看。”
“早没了。”
“在哪儿呢?
“我们重逢时,心就放你身上了,我说过的,以後会给就一定会给。”
“行吧,我勉为其难收下了。”
“袅袅。”
“嗯?”
“你说得对,我喜欢你很久了,很久很久。”在那段阴暗的日子里,她就像泥潭外的那只手,虽然很脆弱,力气也不大,可就是不管不顾,拼着一股劲攥得她死紧。
抑或是说,是尉迟谙攥得死紧。
尉迟谙的母亲,苏矜落,知道生下来的是个女孩後,就知道如果外人知道她是个女孩,肯定活不长远。
哈刺重男轻女,皇室尤为如此,她当时在屋内,无助躺在床上,无声用眼神求着産婆替她保密,産婆深有同感,又看在金银的份上,咬牙同意了。
“皇上,是名皇子!”下人喜气洋洋地说。
尉迟拓龙颜大悦,待苏矜落出来後,搂着她想着孩子的名字。
“落儿,你想给他起什麽名字?”
苏矜落没力气说话,拿起他的手用削葱根般的指尖划了几笔,哈刺帝被迷得不行,没看清是什麽就点头同意了。
她的母亲原想让她不谙世事,全然忘了“谙”和“不谙”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好在,有人能陪他一起走在这条道阻且长的路上。
谢谢温柔坚强的母亲,陪过她短短的童年,让她拥有一段幸福时光,“谙”陪她度过了漫漫长夜,馀生,有“安”与她同往。
——
兴许又过了几十年吧,哈刺的帝王帝後依旧恩爱如初,可惜膝下一直无子,遂从旁支和民间挑挑拣拣,选出一男一女悉心教导,两孩子皆年少聪慧,哈刺江山後继有人了。
这些年里,哈刺和宁国终于算得上是真正的友好往来,贸易来往频繁。
最後,尉迟谙和安沁颐干脆不装了,反正已立储君,尉迟谙像天下昭告自己的女子身份,一时间,世人哗然,各种言语纷如潮涌。
不过大多都是敬佩的,百姓心中都有一杆秤和一面明镜,那些骂女帝的人被他们喷了个狗血淋头体无完肤,因此还成了一段“佳话”,留在青史上不朽。
纵观女帝一生,八岁丧妣,茕茕孑立,体弱多病,父兄疏离,十八娶妻,十九封王,年少登基,年仅二十,自後与其妻安氏(被划掉)安沁颐琴瑟和鸣,治理哈刺江山二十馀年。
至于後事如何,请听後世人分解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