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不上来,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这种事你问我?你喜不喜欢她我看不出来,但她应该挺喜欢你的。”
“嗯,知道。”
“……”霍驰彻底无语了,如鲠在喉。
安肆也沉默着,半响,才再度开口:“我不能爱上她。”
说完感觉有歧义,又补充道:“而且我对她没意思。”
霍驰得了保证,才不琢磨他的异常发言,赶紧回房呼呼大睡去了。
安肆半敛凤眸,心道,就快了,只要他再加快一点……
所谓一力降十会,虽说放在收复中原里并不恰当,但也比较形象了,在霍家和安肆亲自披刀上阵的强强联手下,很快就杀出了一条血路,宁国版图已初具雏形。
安肆让岑屹楼担任军师,霍驰是他的主将,三人组合的存在,此时也已出现在史册上,令人望而生畏。
而施柒,始终是一个默默无闻却不可忽视的存在。
某个稀疏平常的下午,她照常去山里采药——是的,她还没找到家人,一直混在军营里,当了个军医,今天运气特别好,她遇见了一株良好的草药。
施柒小心翼翼地用小铲子将它连根取出来,她太过专注,以至于没听见周围枯枝被踩碎的声响,等回头时已经来不及了——
强壮肥硕的野猪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施柒瞪圆了眼,随即就侧身往地上一滚,娴熟地将袖中的毒粉撒到它身上。
然而这非但没有使野猪停下来,反而还激起了它的凶性,雄浑危险的嚎叫在山林间荡出回响,施柒无意识皱眉,再这样下去,她可能面临的就不只是这一头野猪了。
她当即立断,马上上树,随手把毒粉全给撒到猪身上。
这只野猪被刺激得不停撞着树干,而始作俑者此时反倒悠闲哼歌起来,听到猪渐渐吭哧喘气时,施柒慢慢从树的背面一跃而下,转身就飞奔起来,像只灵活的兔子,溜得它晕头转向,还磕出不少伤。
不过这死猪怎麽这麽锲而不舍?施柒渐渐脱力,现在全凭意志和求生欲在跑了。
要不是草药摘下来後最有效的时期很短,不然她也不必这麽着急就下树逃跑。
大概英雄救美这个词瞧她太可怜,所以打算来帮她一把——
只见下一刻,一个高挑的身影策马而来,紧跟其後的是一根破风箭,那撕裂空气的声响令人胆寒。施柒在原地愣住,那箭便擦过她的耳畔直中野猪的命门,瞬间毙命。
“还站着做甚?上来。”
施柒没回应他,在经过极限逃命和大喜大悲用脑过度之後,她已经精疲力竭,知道自己获救後,便直接晕了过去。
她是被饭香熏醒的。
“醒了,你已睡了一天一夜,肆兄和驰兄已经外出了。”岑屹楼正巧端饭进来,看她还一脸迷瞪的样子,想乐,但又乐不出来,果不其然,施柒问道:“他们几时回来?还有,岑哥,我是怎麽回来的?”
岑屹楼无声叹了口气,还是尽量自然地微笑,老实按安肆之前给他的说辞对她道:“还有一点就可以收尾,之後估计就是要准备建朝登基的事了,所以……应该得忙上大半年,你晕倒了,我和霍驰赶来将你扶上马给带回来的,好了好了,不说这麽多,饿了吧?先吃点东西,我去忙了。”岑屹楼逃也似的离开,一下没了影儿。
施柒心中那股不安愈演愈烈,如她所料,她果然一次都没见着安肆——直到他登基那天。
宁国元年,永新初年,安肆一统中原,史称宁太祖,他广招贤士,应之前诸侯答应他所需的承诺,将他们的女儿纳入後宫。
最後这位史上最年轻有为的帝王,私下召见了施柒,半年未见,她倒是没怎麽变,远瞧着就像一朵水灵灵的荷花,他听见她说:
“安肆,你真的要这样,是麽?”施柒看上去快哭了,连冷淡的嗓音都摇摇欲坠。
被点名道姓的人微垂着头,“抱歉。”
施柒浑身冷颤,偏偏他还在说:“你的家人已经找到了,我把他们安排在西南,不日你就回去罢。”
“你明知道我……心悦你”施柒後面越来越小声,几乎如蚊呐,是啊,他是皇帝了,还有那麽多妃子,喜欢他的人不计其数,她又算什麽。
“嗯,但我更喜欢权,而这个旁人给不了,你也差点。”
“施柒,以後别来宁阳了,我从未回应过你,所以不必太过挂怀,下去吧。”安肆自觉说得清楚,所以率先离开了,只是那步伐看上去有点“大步流星”。
施柒浑浑噩噩回到亲人身边,她失散已久的哥哥说父母已经离世了,她被推为族长,不过能否当选还未可知,毕竟失踪那麽久,谁也不了解她的实力。
哦,顺带一提这块地方有名字了,叫亟州,什麽意思呢?她也不知道,可能是抛弃吧,也可能什麽意思都没有。
好想他啊,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一旦忙完每天族内的事物,施柒就开始想了,哥哥实在看不下去,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没出息,为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她听不进骂安肆的话,还敢反驳她哥。
“好,好!有本事你就让他过来当面承认,他不是我说的那种人!”施柳天天听她小声念叨她和安肆的事,如今他都能倒背如流了。
施期忿忿闭嘴,之後,没过多久,施柳便去云游四海了,她倒不想走,只想一个人呆着,静静地思念某个无法再喊大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