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看到司柠煞白的脸,程航咽下去后面的话,忙说:“赶紧去医院!”
&esp;&esp;他作势去背司柠,季明臣打断:“家里有毯子之类的吗?带一条。万一需要输液呢。”
&esp;&esp;程航急的早没了主意,一听,赶紧去拿,季明臣嘱咐再拿一个保温杯,他又照做。
&esp;&esp;司柠佝着背坐起来,一只手按着腹部,满头的汗打湿了鬓边碎发。
&esp;&esp;季明臣抽了两张纸递过去,蹲在她身边,叫她擦擦汗。
&esp;&esp;司柠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根本不想擦什么汗,任他举着,没有动作。
&esp;&esp;季明臣也知道她疼,但她毕竟不是小孩子,他给她擦,不合适。
&esp;&esp;“听话。”他温声说,“今天风大,吹到了会着凉。”
&esp;&esp;司柠在那双深邃眼眸的注视下,最终点点头,勉强抹了两下,心想再不行的话,她就戴帽子好了。
&esp;&esp;季明臣浅浅一笑,将她用过的纸扔到垃圾桶里,又说:“你看看,现在谁是骗子?”
&esp;&esp;“什么?”司柠有气无力地问。
&esp;&esp;“说没说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给你做?”
&esp;&esp;司柠一愣,瞥了眼桌上的炸鸡可乐,蔫儿蔫儿地低下头。
&esp;&esp;季明臣也看了过去,语气有些不满:“刚说完,你就偷吃炸鸡,这不是让我食言?”
&esp;&esp;“我,我也是……”
&esp;&esp;季明臣起身,摘下自己的围巾盖在司柠脑袋上,司柠眼前昏暗下来,只有朦胧的光晕透出那人的轮廓,但分外好闻的雪松香顿时紧紧包围住了她。
&esp;&esp;这让她一时之间忘了疼,竟然还觉得炸鸡没白吃。
&esp;&esp;但下一秒,她得到一个不太好的评价——
&esp;&esp;“骗人是小狗。”说完,他隔着围巾,很轻地摸了下她的头。
&esp;&esp;
&esp;&esp;看病的人不多。
&esp;&esp;值班医生问诊检查后,确定是急性胃肠炎。
&esp;&esp;医生说这病多发于夏季,因为气温高,食物不卫生,司柠中招,多半是因为变态辣。
&esp;&esp;“变态辣”三个字从医生嘴里说出来,有种说不出的喜感和……尴尬。
&esp;&esp;季明臣和程航同时看向司柠,臊得她想钻地缝。
&esp;&esp;为了快点儿康复,医生建议补液。
&esp;&esp;程航去交费,季明臣陪司柠在输液室等候。
&esp;&esp;“给你添麻烦了。”司柠说。
&esp;&esp;季明臣刚才找护士要了一个干净的一次性纸杯,把带来的保温杯里的水倒进去。
&esp;&esp;“不麻烦。”他递去水杯,“被变态辣炸鸡害得进医院的又不是我。”
&esp;&esp;司柠呛了一口:“这事能不能过去了?”
&esp;&esp;季明臣瞧着她那双泛着水红的眼睛,像只恼羞成怒的小兔子,看着凶,实际没一点儿攻击力。
&esp;&esp;他掏出纸巾递过去:“很喜欢吃辣?”
&esp;&esp;司柠擦擦嘴,语气不怎么友好:“一般。”
&esp;&esp;“一般还吃变态辣?”
&esp;&esp;“……”
&esp;&esp;能不能忘了这三个字!能不能!
&esp;&esp;不过想起那股直窜脑顶的辣,司柠也是后悔。
&esp;&esp;“我不知道变态辣到底是哪种辣,好奇,就想尝尝。”
&esp;&esp;这些年,司柠养成了一个坏毛病。
&esp;&esp;但凡程蔓不许她吃的东西,她私底下都要尝一尝,哪怕她对那些东西没什么兴趣,也要。
&esp;&esp;好像这样做,就能抵抗什么似的。
&esp;&esp;“你第一次见我吃冰棒,我就是故意违规。”司柠说,“我妈要是知道了,我就惨了。”
&esp;&esp;这个季明臣知道。
&esp;&esp;那天晚上,程航就说过,但始终不能完全理解。
&esp;&esp;他问:“为什么不许?”
&esp;&esp;司柠半天没言语。
&esp;&esp;季明臣意识到失言,想揭过这个话题,司柠忽然又说:“我也不知道。我爸我妈离婚之后,我妈就这样了。”
&esp;&esp;程蔓在司柠很小的时候就有意养成她不吃零食的习惯。
&esp;&esp;只是小孩子都嘴馋,每次想吃了,司柠就去找司向远撒娇,司向远一向疼她,立刻就和程蔓说,父女俩一起撒娇,程蔓也就丧失了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