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检查他身上,到处都是刀口血口,“我事先就跟你说了,好好待着,你要去听别人胡说,你连我也不肯信?”
身前发出絮絮的哭声,没有辩解。
回锦衣卫分司,边悯撑不住,晕死几天,印蕴被他气过头,不愿意见他,她把乌云要的东西给乌云,乌云承诺过,拟一份药方给印蕴,印蕴看也不看,把药方和他的牙牌甩在边悯房里。
席君被东厂拿下,押在东厂番役那边,边悯不开口就不放人,印蕴要不回来。
等到边悯醒来,一行人带上乌云和庾老板返京,席君下了东厂狱,陈放了解情况後也没办法,只能跟印蕴多嘱咐几句。
乌云见了万岁,急书信给回剌王报现状,乌云打算在大姒多待些日子。
入冬月,二九天鹅毛大雪覆压京城,寒人骨髓,在这样的雪日,回剌王朝见万岁,贡上回剌珍物。万岁赐其中一些给印蕴,还有一小部分赐给边悯。
新年,万岁宴请朝臣丶八方王臣,宴时,乌云表演一出,万岁高兴,问她想要何般赏赐,乌云趁此,求万岁宽恕西北罪民。
新年瑞雪,各方安定,国内昌盛,万岁不仅答应乌云,还特赦天下。
印蕴早已提前安排人,接边家人回京。
她离开年宴,氅衣披风上堆满絮雪,走到宫中冰池,沉默站立。
“怎麽在这里站着,”乌云递印蕴一盏酒,“尝尝,我父王从回剌带来的烈酒。”
烈酒入喉,辛辣在胸腔炸开,印蕴喉咙发紧,浑身发烫,脸也跟着发烫,她道:“好酒。”
“你向我要两桩事,我都做了,你可别坑害我,”乌云说。
“卑职不敢。”
乌云往嘴里灌酒,热汽从她口中蒸出,她爽朗地笑,“印指挥,我刚才去万岁身边,和他讲了几句话。”
印蕴轻轻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乌云道:“你们万岁虽固执,却不淹没人才,你前途无量,一些小事,只要别闹太过,他不介意。”
乌云没藏话,印蕴看向她,她笑笑,冲印蕴挥手,“走了。”
印蕴不守岁,也不再去佛堂,等到初一给家人们上香就是,能少见他们就少见。
躺回印府,她在榻上昏昏欲睡,烈酒後劲强,现下头重脚轻,晕得不知去向。
榻外有窸窸窣窣声响。
印蕴睁开眼,把边悯的软枕砸出去,她凶他:“滚开。”
“我不,”边悯爬进榻,帐中满是印蕴的酒气,印蕴歪靠在床围,他一进来,她就扇他。
印蕴啧嘴,“不听话的东西。”她掀被把自己裹成卷,背对边悯睡下,不再理他。
“你理理我吧。”
无人作答。
边悯小心翼翼靠近,贴在印蕴的被子後,哀求她,“不要生气了,我以後真的都听你话。”
他讨好地呢着,“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真的不理我了吗?”
“你骂我一下吧。”
“……”
边悯念了很久,他绝望,印蕴好像真的不搭理他了,然後,他听见了印蕴睡着时匀浅的呼吸。
她压根没听他说话。
印蕴没有给他留被子,还把他的软枕丢了,他默默把软枕捡回来,不能扯被子,因为被子卷在印蕴身上。
边悯只好贴在印蕴背後,安安静静地躺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