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局促地站在玄关,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感觉自己像个误入高档瓷器店的哈士奇。
“水……水就行,谢谢。”
他现在只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又从一个坑跳进了哪个坑里。
秦墨从开放式厨房那个巨大的双开门冰箱里拿出一瓶玻璃瓶装的依云,递给他。
夏阳刚拧开瓶盖,还没来得及喝,一个张扬的声音就从二楼传了下来。
“哥!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快饿死了!家里的阿姨呢?你又把人辞了?”
伴随着“咚咚咚”的下楼声,一个人影从旋转楼梯上冲了下来,像一阵风。
夏阳擡头看去,呼吸停了一瞬。
走下来的人,和秦墨长着一张十分相似的脸,但气质却天差地别。
他没戴眼镜,一头黑发微乱,眼神锐利又直接,像一头没被驯服的野豹子。
那人本来是冲着秦墨去的,在看到客厅里的夏阳後,脚步一顿。
“哥,”那人几步走到秦墨身边,胳膊很自然地搭上秦墨的肩膀,下巴却朝着夏阳的方向擡了擡,“这只吓坏了的小兔子,是从哪儿捡回来的?”
秦墨拍掉他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秦染,跟你说过多少次,在家里也要好好穿衣服。”
被叫做秦染的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敞着怀的T恤,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视线又黏回夏阳身上。
“他是客人。”秦墨淡淡地开口,“这几天先住在这里。”
“住这儿?”秦染的音量扬高了八度,他一把抓住夏阳的胳膊,把他拽到自己面前,“凭什麽?哥,你捡回来的东西,凭什麽放我们家?”
他的力气极大,夏阳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放手。”秦墨的声音不大,却让秦染的动作停住了。
秦染不情不愿地松开手,但人还是挡在夏阳面前,一脸戒备地瞪着他。
秦墨笑了笑:“他叫夏阳。”
“他就是温景然那个变态满世界找的人?”秦染挑眉,“听说傅凌天和厉夜那两个蠢货也为了他快把城南给掀了。就他?”
他指着夏阳,一脸的不可思议,“看起来呆头呆脑的,有什麽好的?”
夏阳在心里默默点头:就是就是,我有什麽好的,快放我走吧!
秦墨推了推眼镜,走到夏阳身边,很自然地把他拉到自己身後,隔开了秦染的视线。
“你饿了,就去叫外卖。别在这里吓到客人。”
“客人?哥,你别搞笑了。”秦染抱起胳膊,冷笑一声,“你什麽时候对‘客人’这麽上心过?我猜猜,你是不是又觉得好玩了?就像上次你养的那只波斯猫,玩了两个月就嫌掉毛,直接送人了。”
夏阳一听,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还好,发量还很茂盛。
“他不一样。”秦墨看着夏阳,“他比猫有趣多了。”
“哪里有趣了?”秦染不服气,也凑过来,想从秦墨的肩膀上探头看夏阳。
夏阳被他们两个夹在中间,只想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你们……你们好,”夏阳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我叫夏阳。那个……我就是路过,不打扰你们兄弟团聚,我先走了啊!”
他说着,转身就想往门口溜。
“走?”秦染一步就横在了门口,像一堵墙,“我哥说让你住下,你就得住下。你想去哪儿?”
“我……我回家啊。”
“回哪个家?”秦墨的声音从背後悠悠传来,“你现在能去的地方,可能不多。”
夏阳的脚步彻底钉在了原地。
秦墨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替他整理了一下有点乱的衣领,动作亲昵。
“夏阳,外面很危险。”他轻声说,“只有这里是安全的。”
“我哥说得对!”秦染在旁边帮腔,语气却恶狠狠的,“外面那几个没一个好东西!你留在这里,我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