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衔妄双手蓦地握紧方向盘,侧眸去看商雪延,商雪延脸上没有任何诉苦抱怨的意思,只是平铺直叙地叙述一件事。
商衔妄是商雪延父亲好友的独子,他父母早逝,由叔父叔母抚养,七岁那年,康远侯来到临城探望故友之子,他叔父叔母不慈,待他向来非打即骂。
康远侯大怒,一气之下,将他收为义子,带回上京抚养。
他看着商雪延长大,看他身为侯府的小少爷,从小锦衣玉食,奴仆成群,但六岁时,商雪延和他被歹人所捕,商雪延想起来依然後怕,但他记忆里最深刻的东西时,是山林里的漫山遍野的萤火虫很好看。
譬如此时此刻,比起扼腕前段时间的穷苦,商雪延更在乎的是当下的满足,他永远有自己的愉悦法则。
商衔妄唇角往上翘了一下,“下次我再来陪你买。”
“好啊。”商雪延立刻应,他咬了一口麻薯布丁,滑嫩弹软,商雪延眼睛一亮,把麻薯布丁怼在商衔妄的嘴边,含糊不清道:“大哥尝尝,这个不怎麽甜,你应该喜欢吃。”
商衔妄脑袋微微後退,麻薯布丁不是一整个,被人咬了两大口,露出淡黄布丁馅。
“大哥。”商雪延把麻薯布丁怼到他唇边。
商衔妄喉结不自控地上下滚动,望着前面的挡风玻璃,啓唇,咬上一大口。
“是不是不甜?还挺好吃的。”商雪延眼巴巴地问。
商衔妄囫囵把口腔里的食物咽下去,回答:“嗯。”
商雪延“嘿”地笑了一声,把商衔妄咬过的,剩下的一丁点麻薯布丁塞进自己的嘴巴里,从中控台抽出纸巾擦手。
商衔妄手背青筋微微鼓了出来,这时候,他搁在一旁的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情绪。
看见来电,商衔妄眉梢轻动,接通了电话,“陈教授。”
陈家平教授听到商衔妄的声音,拿起手机看了两秒才回答:“商总,抱歉,我打错电话了。”
“没关系。”商衔妄说。
陈家平又说了两句,“关于你要找的商衡安的家人下落的资料,最近考古依旧没有新的挖掘。”
“嗯,我知道了。”
商雪延听到这番对话,他悠闲地品尝泡芙的动作停住了。
接下来,商雪延屏气凝神地听商衔妄和那位陈教授的对话,等两人挂断电话後,商雪延用看起来很镇定平常的态度问道:“大哥,陈教授是谁?你在搜寻千年前我们的踪迹吗?”
“陈教授是安朝史的专家。”前面红灯,商雪延踩下迈巴赫的刹车,“是在打听你们的踪迹,毕竟史料没有记载。”
商雪延当然知晓史料没有记载,他穿越之後回过神就搜索了商衡安,他大哥上辈子叫商衡安,商衡安在历史上还算小有名气,十八岁的少年进士,天资异禀,还是大文豪江合桐的挚友,十九岁时,在太和殿言诛高丽,二十岁外放为官,颇有政绩,二十三岁英年早逝,一生令人感慨又令人扼腕。
但史料里没有记录下来商衡安的家人,据说他有个疼爱的弟弟,那个弟弟的名字衆人都不确定,有些说他叫商玉规,因为某个影视剧里商衡安的弟弟叫这个名字。
关于他活了多少岁,生平更是无从查起。
这也是商雪延敢骗大哥他三十多岁才死的原因。
商雪延有点忐忑,转念一点忐忑都没有了,一千多年都没发现的东西,一千年後怎麽可能发现。
“大哥,现在你也不用麻烦什麽陈教授了,我不就在你身边了吗?你想知道什麽就可以直接问我了。”商雪延说。
商衔妄瞥了商雪延一眼。
商雪延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商衔妄:“嗯。”
商衔妄:“不过就算我不打听,陈教授还是会继续考古的。”
商雪延:“!!”
回到家,商衔妄和商雪延坐电梯上了二楼,商衔妄拎着商雪延的行李箱往他住的房间走,商雪延脚步在走廊里顿了顿,他好奇地走向二楼另外一个上了密码锁的房门,“大哥,这间屋子是干什麽的?怎麽门上还有锁?”
二楼一共有四个房间,其他三个房间当然门上有锁,但不是严丝合缝的密码锁,他说着,去拧那间卧室的门把手,没拧开,需要密码。
“大哥,你自己的卧室都没上锁,这个房间有什麽秘密,我想知道。”商雪延直挺挺地站在门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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