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目前的描述来看,沈巍猜测那人即便与赵云澜有关系,也大有可能是个护卫。辰京里有资格与楚渊镇远相提并论的护卫没几个,若真要查,很快就可以把人揪出来。不过沈巍现在有些犹豫,一旦真的找到人,就意味着知道了赵云澜的真实身份,这样一来,他还能留下吗?
沈巍第一次发现自已居然有了可怕的私心,而这份私心竟是因刚刚短短一瞬的亲密而突然出现的,此刻便已完全干扰了沈巍的判断与决策。
若小海真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沈巍的心跳不禁加速了。
镇远听着沈巍的话有些意外,依镇远对沈巍的了解,他是不会作出如此决定的。有人潜入定北侯府的书房,不论此人是何目的,都必须找出来并永绝後患。
一时间镇远有些迟疑,不知该如何接话,他在琢磨着沈巍这话背後是否有深意,难道是他太愚钝,没明白侯爷的真正的心思?
沈巍见镇远还愣着,便提醒道:“虽不必找人,但须以此为诫。你和楚渊身为皓林军副尉,身负守家卫国的重任,这贼人出入侯府如入无人之境,还能在你手中顺利逃脱,应该吗?”
镇远低头认错:“不该。”
沈巍又道:“不论这贼人来侯府是何目的,他来也来了,逃也逃了,你和楚渊,连同今夜侯府的值守的皓林军,哪个没有责任?”
镇远一惊,赶紧跪了下来:“镇远该死!”
楚渊受命去监视宫中,刚回府就听到了书房外的动静,一过来就看到了镇远跪在沈巍面前认错。
“侯爷。”
楚渊正欲开口就看到沈巍冷冷一挥袖,他对着镇远道:“你不该死,如若再有下次,该死的就是本侯了。”
楚渊闻言也猜事情太大,不由分说地跪了下来:“侯爷恕罪,绝不会再有下次了,属下就是拼死也不会让侯爷有事的。”
镇远不敢答话,只能定定地磕了两个头。
沈巍垂眸看着他二人,其实并不打算怪罪,只是借机敲敲警钟,今日之事确实该让侯府所有人警醒了,包括沈巍自已在内。
“罢了,起来吧!”
楚渊和镇远互看一眼,心惊胆颤地站了起来。
沈巍道:“明日起调整侯府布防与守卫,若再有不属于侯府的人踏足半步,本侯拿你们是问。”
“是。”两人齐声应允。
“下去吧!”
沈巍挥了挥手,没再理会一脸猪肝色的两人,关门进去了。
沈巍把书房外室的灯点亮了一盏,而後掀帘进了内间。微弱的烛光照进内室,沈巍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小榻上,貌似已经睡着了。
想起刚刚的亲昵,沈巍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轻步走近小榻,唤了一声“小海”。
榻上的赵云澜确实睡着了,翻了个身,把後背留给了沈巍。
见这孩子对自已完全不设防,沈巍心里也踏实了下来,想想方才自已的反应也是过激了,一阵歉意涌了上来。
沈巍轻叹了一声,一天的疲累此时尽显无疑,他干脆脱了外衫,也在小榻上躺了下来。
小榻原本就不如正床宽大,睡下两人有些挤,赵云澜感觉到背後有温暖便肆无忌惮地往後靠了靠。
沈巍拉过薄被盖在二人身上,倦意袭来,他抱着赵云澜闭眼便睡着了。
平日里沈巍都醒得早,到了卯时该晨练,所以他一定地准时醒来,不过今天早上,他是被怀里的动静先闹醒的。
赵云澜并没有醒,他平时习惯一个人睡,占着整张床都是横竖乱睡的,现在床上多了个人,赵云澜伸展不开手脚,便乱搭乱放,一下擡手勾住沈巍的脖子,一下伸脚跨过沈巍的腰身。
被他一折腾,原本就窄小的床榻更挤了,沈巍无奈地睁眼看着怀里不安份的人,又着实不忍心叫醒他。
谁知赵云澜一擡头,直直撞上沈巍的下巴,疼得他半天没吭声,而那罪魁祸首还睡得香甜,他柔软的唇紧贴着沈巍的喉结,还不自觉地蹭了蹭。
沈巍隐忍地吞咽了一下,正犹豫要不要把人叫起来,怀里的赵云澜又动了,这回他的腿还蹭到了沈巍某个不该蹭的地方。
赵云澜慢慢也醒了过来,因为他感觉到床有些挤,怎麽好像多了一个人?赵云澜闭着眼摸了摸……还真是有人挤在自已床上,谁这麽大胆?!
难道是小庆子?赵云澜眯着眼睛又摸了摸……不像啊,小庆子哪有这麽结实!
“别再摸了!”沈巍抓住了赵云澜的手,严肃地警告他。
赵云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他露出惊喜的笑脸叫他:“沈巍!”
“大胆——!”沈巍故意皱眉:“谁准你直呼本侯名讳的?”
谁知赵云澜毫不客气地抱住沈巍,凑过去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你昨晚同我一起睡的?”
沈巍被赵云澜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温柔地点了点头。
赵云澜一激动,又往沈巍身上贴紧了些,手还抱住他不放:“沈巍,我现在觉得自已好幸福,要是能每天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沈巍强忍着把身体往後撤了撤:“难道我们现在不是每天在一起吗?”
赵云澜没意识到哪里不对,见沈巍挪开了一些他又恬不知耻地贴了上去,非要和沈巍挤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