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生话中的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哪怕是刘晁听了,心中都忍不住一阵火大。
这如果他都能忍,那他也不用再去争霸天下了。
“韩生,不得无礼,不过老夫也很好奇汝的眼光,到底如何?”
司马徽训斥了一句韩生,随即也看向了刘晁。
“既然如此,那我便说说一些晚辈的浅薄之见。”
刘晁闻言不由微微起身,双手背负,挺直腰杆,威仪自生。
赵云胡车儿见状也都跟着站了起来,对着韩生怒目而向。
“我认为,树木生蠹,同样可救,甚至能够长成苍天大树。”
刘晁话一出口,便推翻了韩生之言,针锋相对道。
“哈哈哈,笑话,还以为你能有什么独到见解,原来就这?
树木生蠹,如何可救?
你莫非是在质疑在座同窗和水镜先生的眼光不成?”
韩生闻言,不禁着大笑鄙夷道。
“诸位论及汉室,皆言朽木难雕、根烂叶枯——可曾记南阳舂陵那支宗室?”
刘晁闻言面不改色,缓缓登台,长衫下摆扫过阶前青苔,声音不高却让在场议论之声戛然而止。
只见他抬手按在书院廊柱上,柱上“忠”字已被岁月磨得浅淡:
“孝武以来,西京颓势比今日更甚几分?外戚专权、宦官掌印,王莽甚至窃了神器、改了国号。那时天下人怕也说‘汉祚尽了’吧?”
刘晁语气顿了顿,随即将目光扫过在场之人。
这一刻无一人敢与其对视。
韩生更是低下头,装起了鸵鸟。
唯有司马徽见刘晁从容不迫的走上台敢于质疑所有人,反而眼中多出几分赞许。
倒也默许了刘晁贸然上台,僭越师长之举。
毕竟说到底刘晁也不是他的学生,他这行为顶多算是喧宾夺主。
此话一出,众人也不禁想起了刘晁汉室宗亲的身份,顿时明白了刘晁话中潜藏的深意和志向。
效仿光武,三兴汉室!!!
“光武起于白水,凭的是‘复高祖之业’的志,打的是‘除莽兴汉’的旗。
昆阳一战惊破天地,河北经营终定乾坤——他能把断了的汉祚续上,能让西京变成东京,凭什么?”
刘晁虽是质问语气,但却根本不给其他人搭话的机会。
“不是因为他姓刘,而是因为天下还有人信‘汉’字!
信这二百年教化没全喂了狗,信田间老汉还记得‘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底气!”
“如今黄巾虽起,州郡尚在;宦官虽横,尚有卢师,皇甫将军这样的大臣在。
宗室虽弱,未必没有第二个刘秀在民间藏锋。诸位说根烂了——那光武中兴时,埋在土里的根,难道是新栽的不成?”
“人心没死,汉就不灭。”
“岂不闻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我们想走,路就在脚下!”
刘晁心中也确实有这样的志向,看着在场众人羞愧的目光,突然胸中豪气顿生,声声高昂,沉声喝道。
如此自肺腑之言可谓是震耳欲聋,令满堂皆惊。
哪怕是处变不惊的司马徽,都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一句暴喝,吓了一跳。
刘晁毕竟是上过战场之人,身上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一股一往无前的慑人气势。
一时间,在场众学子闻言,无一人敢站起来反驳。
这怎么反驳?
稍有不慎,就成了乱臣贼子。
而且刘晁的话确实很有道理,让人找不到反驳之词。
他虽没有明说自己有将天下取而代之的意思,但却又好像句句都在说。
刘晁也知道自己表达的太明显了,不由收了几分锋芒,语重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