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你不要管我了。”梁墨义愤填膺地说:“都是我咎由自取,等会儿我自己去叫护士,你安心回去拍戏,我家里人我会通知。”
看这极度想撇清关系的复杂态度,何熙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麽形容梁墨这个人。
“梁墨,你这样——”
“而且大半夜的。”梁墨忍着心里的不适,强颜欢笑说:“你跟前男友一起独处也不太好,你的交往对象会吃醋的。”
何熙泽:“……”
何熙泽倒是忘了这号虚拟工具人物,毕竟就出场过一次。
“阿泽,快回去吧。”梁墨不知道现在具体几点,但天都黑了,自己也从手术室里出来睡了好久,不能再让何熙泽担忧。
更不能再让他问下去……
“先叫护士来,别废话。”何熙泽戴上口罩,便快速按下呼叫按钮。
梁墨见大势已去,便只好默不作声,乖乖配合。
护士过来检查梁墨伤口,问他怎麽回事,梁墨说想上洗手间扯伤口了。
护士表示想象不出是什麽动作,需要扯到这里。
何熙泽不吭声,随着入行时间越来越久,他的知名度也在扩大。
在陌生人面前,他现在尽管少开口,脸遮住了,但声音还是挺有辨识度。
梁墨在护士一边碎碎念叫他注意这个注意那个,一边替他换纱布时,偷偷擡眼瞄倚在窗边的人。
好家夥,刚擡眼看过去,发现何熙泽正在看自己。
梁墨又倏地低下头,像上课走神被老师抓包的学生。
等护士换完药走了之後,何熙泽还没走到床边,发现梁墨又准备重施故伎——装睡大法。
何熙泽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半夜病房里只亮着一盏微弱的台灯,氛围很好。
特特适合审讯犯人。
“梁墨。”何熙泽故意垮起一张脸,声冷冰冰的,“你跟踪我多久了?”
背对着何熙泽的梁墨背脊一颤,没吱声。
何熙泽:“你这样,我只好告诉你家长了。”
“等等!”梁墨转过身来。
何熙泽心想,这招还真是好用啊。
梁墨这次学乖了,动作没太大,他把头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就偶尔来帝都开会,有空的时候,来看看你,平时我要工作的,哪有时间天天跟……来看你。这次真的是凑巧,可能冥冥之中让我来还债吧。”
还债啊。
说到这里,整个病房陷入静谧。
过往那些不愉快浮现眼前,既有不甘,又有埋怨。
“阿泽,对不起。”梁墨今晚一直在道歉,“给你添麻烦了,你可以回家休息了,不用管我。”
何熙泽可不会如他的愿,他看对方的眼神,突然没了温度,一字一顿地说:“梁墨,要是没有这个私生饭,你跟踪我的事情,就不会暴露出来,这事我想想就挺可怕的。”
“阿泽,对不起,我——”
“你口口声声说让我走,不然我对象有意见。”何熙泽微微眯起眼睛,疑惑地看着他:“可是很矛盾啊,明知道我有对象,就不该来跟踪我,不是吗?”
“对不起……”
“对不起,但下次还敢?”
梁墨把头埋进了被窝里,胸腔里涌出的酸涩感灌入四肢百骸。他难过地想:我就连远远地看着你,也不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