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爷,我家少东家可不缺姑娘喜欢,要不您别费心他了,给我说说?”
其他长工也跟着附和。
“还有我,我也缺个媳妇!”
院子里顿时闹哄哄的,杨扒皮脸一沉,瞪着他们怒道:
“去去去!你们也配?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
长工们听了,都在地上啐了一口,没再理他。
没等多久,哪咤从城里回来了,比往常早了些。
杨扒皮一看见他,眼睛瞬间亮了,连忙起身迎上去。
“这位就是哪咤少爷吧?长得可真俊,比传的还精神!”
哪咤随意地扫了他一眼,脸上没什麽表情,他并不认识这人。
李靖见状,连忙起身介绍。
“哪咤,这是河东县的杨老爷。”
哪咤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越过他就想回屋,却被杨扒皮快步拦住了去路。
他皱起眉头,眼神冷了几分,杨扒皮连忙把想给哪咤说亲的事说了出来,语气里都是讨好。
哪咤眯起眼睛,目光直直地盯着杨扒皮,那眼神像带着冰碴子,看得杨扒皮後颈一凉,後背竟沁出了冷汗,明明是二月天,怎麽浑身透着股阴嗖嗖的凉意?
片刻後,哪咤忽然笑了,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衬得他眉眼愈发好看。
“行啊,既然杨老爷费心了,那就定个日子,见一面吧。”
李靖在一旁听得诧异,猛地看向哪咤,他竟有些猜不透儿子的心思了,先前明明对这些事毫不上心,怎麽今日突然松了口?
杨扒皮却没顾上多想,只觉得目的达成,高兴得拍了下手掌,生怕哪咤反悔似的,连忙说:
“那就後天,明天我亲自带姑娘来你家,咱们好好聊聊!”
哪咤点点头,又和他客套了两句,便径直回了屋。
杨扒皮见事办得顺利,也没多留,客套几句後就告辞走了。
吃过晚饭,李靖径直去了哪咤的屋。
屋里,哪咤正坐在油灯下看书,昏黄的光落在书页上,映得他侧脸线条冷硬。
敖丙则躺在床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是在打瞌睡。
他心思纯澈,又不大会琢磨事,每日除了吃就是睡,这段时间不仅拔高了些,脸颊也圆了一圈,肉乎乎的,瞧着格外招人稀罕。
哪咤眼角馀光扫到李靖进门,没擡头,也没说话。
倒是李靖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些许担忧。
“哪咤,那杨扒皮为人油滑,靠不住,你怎麽还答应见那姑娘了?”
哪咤合上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不盼着我娶媳妇,给你生个孙子承继家业?”
李靖闻言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哪咤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语气裹着寒意。
“还是说,你更想让我一辈子都和你情人的傻儿子厮混在一起?”
这话太过尖锐冰冷,一下子吵醒了昏昏欲睡的敖丙。
他迷迷糊糊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懵懂地看着满脸焦急的李靖,又望了望脸色阴沉的哪咤,不明白两人怎麽突然就僵了气氛。
李靖没理会敖丙的目光,只急着劝哪咤。
“就算要找,也得找个靠谱人家的姑娘,万不能信杨扒皮的话,他哪会真心为你着想?前段时间河东镇还传他和一个……”
李靖没说完,哪咤淡淡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满是疏离,全然没把这个爹放在眼里。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李靖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重重叹了口气,终究是没再多说,无奈地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