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这的评价也依旧是。。。。。。”
他微微侧过头,露出小半张精致却冰冷的侧脸,唇角似乎勾了一下,那弧度却毫无笑意,只有轻蔑。
“微不足道。”
话音落下,他不再有丝毫停留,径直向外走去,风衣下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秦屹川立刻跟上,在经过病床时,投去一个“你也配他?”的嘲讽眼神。
病床上,商宴脸上那点变态的笑容彻底僵住,然後碎裂开来。
“微不足道”。。。。。。
这四个字,比任何恶毒的诅咒丶任何愤怒的斥责都更具杀伤力。它轻描淡写地将他所有的偏执丶疯狂丶付出和毁灭,都贬低为一粒尘埃。他赌上一切,最终却发现,连让对方投注一丝记得或恨意的资格都没有。
原来他做的一切在对方眼里,连点像样的波澜都无法激起。彻头彻尾的虚无。彻头彻尾的否定。
“呃。。。。。。”商宴喉咙里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呜咽,脸色由白转青,浑身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猛地伸手抓向旁边桌上的水杯,却因为动作太大扯动了伤腿,剧痛袭来,他却仿佛毫无所觉,只是狠狠将水杯砸在地上!
玻璃碎裂声炸响!
“江昭生!!!”嘶哑的丶充满绝望和暴怒的吼声在病房里回荡,彻底破防。
而江昭生早已走远,那声崩溃的咆哮,于他而言,也只是身後无关紧要的噪音罢了。
刚出医院,冰冷的空气裹挟着雪沫扑面而来,短暂驱散了鼻腔里浓郁的消毒水味。
秦屹川的手机就在此刻疯狂震动起来,他皱着眉掏出来,似乎嫌这震动打扰了身边的江昭生。然而,只瞥了一眼屏幕,脸色唰地变了。
“怎麽了?”江昭生有种极坏的预感。
秦屹川猛地把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
屏幕上是一条简短的消息,配着一张模糊但足以辨认的照片——
沈啓明,死了。
江昭生瞳孔骤然紧缩,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他猛地捂住嘴,一阵干呕袭来,生理性的泪水瞬间盈满眼眶。他猛地捂住嘴,强烈的晕眩感袭来,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秦屹川立刻伸手,一把牢牢扶住他,手臂环过他的腰际支撑住他发软的身体,另一只手在他後背上轻轻顺抚。
“不止死了那麽简单,”秦屹川艰难地组织语言,“全乱了。他一死,下面必定要大洗牌。”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声线,滑动屏幕亮出紧接而来的另一条信息——那是一个透着不祥意味的电子请柬。
“我收到了这个。沈啓明死了,他手下的各方势力丶所有‘重要资産’都会被重新清点登记,届时所有人都会齐聚。”
“既然连我都收到了这葬礼兼‘分赃大会’的邀请,说明已经有人迫不及待要抢班夺权了。一旦权力交接完成,你的档案。。。。。。连同你身体的所有‘特殊情况’,都会毫无保留地呈到下一任头领的桌上。”
其实,用“遗孀”或者“遗産”来形容江昭生如今的处境最为贴切,但秦屹川不忍心说出口。沈啓明生前那种痴狂的丶不容他人觊觎的占有欲,曾让多少对江昭生动过心思的人送了命。如今保护伞消失,这位赌气出走已久的“大嫂”,会被多少藏着心思的人觊觎。
而且,一旦新上任的头领翻阅了那份详尽档案,知道了江昭生被人为调。教出的丶对信息素会産生痴迷反应的致命弱点。。。。。。他还有什麽未来可言?
是沦为笼中脔,宠,还是被当作奇货可居的筹码拿去交易?——无论哪种,结局都注定黯淡无光。
眼下正值权力真空的混乱时期,反而是江昭生潜入销毁自己原始资料的丶千载难逢的唯一机会。
秦屹川极力保持冷静地分析完,目光沉重地看向面色惨白如纸的江昭生:
“。。。躲不掉的,江昭生。这是你拿回自己档案丶彻底斩断过去的唯一机会…但毫无疑问,这也是一场鸿门宴。”
江昭生无力地靠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雪花落在他苍白的脸颊和睫毛上,瞬间融化,如同冰冷的泪滴,顺着脸颊滑落。他盯着那封电子请柬,只觉得刺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他。。。真的死了?”
秦屹川担忧他状态不对,扶在他後腰的手始终没有松开,给予支撑。他另一只手快速拨通了一个有过命交情的内部电话,低声急切地询问了几句。
良久,他挂断电话,将江昭生冰凉的手指紧紧握在自己温热的掌心,眼神凝重而肯定地看向他:
“确认了。是真的。”
“他死了。。。。。。消息压不住,很快新闻也会报出来。”
前有虎视眈眈丶欲将他生吞活剥的龙潭虎xue,後有暗处那个手段酷烈丶偏执疯狂的托利亚。
天罗地网,瞬息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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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托利亚:老婆我冤枉(哑)(哑)只是一个勤勤恳恳杀狗男人的机器人罢了,怎麽会这样
终于要写到我想要的醋环节了吗,哦豁灵堂play我来了[竖耳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