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还在源源不断地诉说着褒奖的词汇,江昭生被迫捧着这个禁锢了他很久的男人遗照,站在所有人面前,接受着对昔日仇人的歌功颂德。
好在仪式并未持续多久,就在哀乐再次响起时,大厅後方突然爆发出激烈的打斗声!
沈啓明的死留下的权力真空太诱人,而林瑾舟又突然摊牌自己是“养子”,变数让某些人连这场葬礼都无法耐心演完。
“安静!”郑妄从怀里掏出一把银手枪,试图威慑衆人。
但混乱如同落入油锅的火星,瞬间爆燃!枪声丶尖叫丶桌椅翻倒声丶怒吼声充斥大厅,葬礼彻底沦为闹剧。
江昭生的身影无声地晃了一下,好像被慌乱的场景唤醒般,将手中沉重的遗照随意一丢,玻璃四分五裂,沈啓明严肃的黑白遗像被玻璃反射成扭曲的表情,巧合而诡异地透过混乱的人群,直直朝江昭生望过来。
一阵恶心翻涌而上。
江昭生利用混乱的掩护离开了现场,前一秒还聚焦了全场目光的人,此刻竟如同一道黑色影子,神出鬼没地溜入後门,闪身进入了沈家深处。
他知道自己的档案如何摧毁,沈啓明手中有个U盘形状的秘钥,也是权利争夺的目标——只要拿到那个,销毁他资料的部分。。。。。。
重走一遍熟悉的大宅,江昭生轻车熟路地通过密道,一路向下——
沈啓明的秘钥大概率在关他的地下室,又是一个噩梦般的地方。
猛地推开那扇尘封的门,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一怔。
空旷,寒酸。与他记忆中被奢华与窒息填满的空间截然不同。
厚重的地毯消失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地板。那张巨大的King-size床丶那些看似无害却令人恐惧的“玩具”丶尤其是那个他曾无比恐惧的“木马”。。。。。。全都消失了,仿佛被彻底抹去。
只剩一个书柜,一张办公桌,一张简陋的单人床。
无心去分析沈啓明拆除这里的原因了,江昭生朝着熟悉的书柜走去,就在他即将触碰到机关时,身後传来一声轻响和带着笑意的声音:
“动作真快啊,嫂子,就这麽急着接手他的‘遗産’?”
林瑾舟好整以暇地靠在门上,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从混乱的现场逃脱的。
他把玩着手中一个银色的丶U盘外形的精密物件——正是江昭生此行的目标,沈啓明的秘钥。
“可惜,你来晚了一步,”林瑾舟的笑容充满了挑衅,“不过,我更好奇,现在我应该喊你‘嫂子’,还是‘mommy’?”
江昭生心下一沉,冷冷地盯着他。
突然,林瑾舟按下了书桌上的一个隐蔽按钮!
咔哒!
机关响动,江昭生脚下的地毯猛地弹射出特制的金属柱,变成牢笼瞬间锁住了他。
他猛地往前扑倒,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只有手臂徒劳地用力伸出,头上的黑纱帽因为他的动作滚落一旁。
林瑾舟慢悠悠地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困在牢笼的江昭生。
“喜欢吗?打了几层地板给你设计的,”他蹲下身,手指轻佻地欲要擡起江昭生的下巴,“让我看看你这张脸,究竟有什麽魔力,能把沈啓明那老东西迷得神魂颠倒?”
江昭生猛地偏头躲开他的触碰,但也仅仅是回避了。
他并未如林瑾舟预期那般惊慌失措。。。。。。甚至低低地笑了一声,无所谓地扶着栏杆坐下。
“林瑾舟,”江昭生擡起眼,那双经过美瞳修饰却依旧锐利的眼神直直看向对方,“你处心积虑,杀了沈啓明,偷走他的秘钥,而设陷阱抓我。。。。。。就是为了这种无聊问题?”
林瑾舟挑眉:“哦?那你说说,我为什麽不能?”
“权力,财富,这些你都已经到手了,”江昭生语气平淡,给他陈述一个事实,然後,他好像有些难以啓齿般开口,“难道。。。。。。你也喜欢男的?”
林瑾舟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麽极其有趣的事情,爆发出一阵笑声。
他伸出手,这一次强硬地抓住了江昭生一缕散落的头发,在指间暧昧地缠绕把玩,眼神变得幽深,充满了一种扭曲的探究欲。
“本来不喜欢的,”他俯下身,湿热的气息喷在江昭生耳边,“但是看着沈啓明那老东西对你那种着迷到失去理智的样子,看得久了,我就在想。。。。。。”
他的手指缓缓下滑,抚摸般地划过江昭生的脸颊。
“到底是什麽滋味,能让他那样的人。。。。。。变成一条心甘情愿的狗。”
“所以,”年轻人眼底翻涌着野心丶嫉妒和一种病态的痴迷,“我也想试试。”
。。。。。。
林瑾舟记得,自己投靠沈啓明的时候还在念书,他急于寻找一个强大的靠山。
沈啓明欣赏他的聪明和狠劲,将他带在身边。那段时间,他偶尔会看到不可一世的上司脸上带着新鲜的抓痕或巴掌印,甚至心情极好地哼着歌处理伤口。
林瑾舟当时震惊无比,难以想象谁敢丶谁又有本事对沈啓明做出这种事,还能让他甘之如饴?
直到有一次,他奉命去沈宅深处的某个房间送文件。房门虚掩着,他鬼使神差地没有敲门,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他看见了那个人。
一个极其美丽的。。。。。。青年,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对方背对着门,脖子上挂着细细的绸缎绳,一件类似希腊裙的布料挂在身上,大片莹白如玉的後背裸露着,仿佛散发着圣洁的光,与整个房间阴暗奢靡的氛围格格不入。
而且。。。纤细的腰身被一个华丽的金环紧紧箍住,把松松垮垮的布料收紧,勒出惊人的细腰,像一件被精心装饰丶又被紧紧束缚的享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