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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最终驶回熟悉的宅邸。江昭生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逃回自己的房间,恨不得昏过去睡一晚,第二天告诉自己都是梦。
然而,刚推开家门,客厅里暖黄的灯光下,穿着居家服的江敛正端着牛奶,看样子是准备上楼睡觉。
“昭昭,你回。。。。。。”
江敛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看到了跟在江昭生身後一同进门的徐凛。
青年脸上的放松瞬间消失,那双遗传自父亲的灰眼睛,带着冷意看向这位来客。
江昭生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用眼神示意江敛:快回房间去,没事。
但江敛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周身气场明显不同于往常的徐凛,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将牛奶杯放在茶几上,先发制人:
“徐叔叔,妈妈看起来很累,你能不能让他一个人休息。”
这话问得直接,江昭生听得心头一噎,差点背气——
不愧是小死板,江敛这是什麽直来直去的脑回路。出发点是好的,但听起来像火上浇油。
徐凛的目光淡淡扫过江敛,落回浑身紧绷的江昭生身上,嘴角勾了一下,像是终于等到了什麽。
“嗯,”他应了一声,“我跟弟弟有点家事,需要谈谈。”
江昭生被那声称呼喊得耳根发热,鼓起所剩无几的勇气,越过徐凛,冲到江敛身边,双手用力推着儿子结实的手臂,想把他往房间里塞。
“江敛,你回去。”
江敛被他推着,脚步却有些迟疑,灰眸依旧紧紧盯着徐凛,满是担忧和不赞同。江昭生心中焦急,手上更用力了几分,几乎是半推半搡地将比他高出不少的儿子弄回了卧室门口。
“昭昭。。。。。。”江敛还想说什麽。
“进去。”
“把门锁好,无论听到什麽声音,都不要出来,”他紧紧抓住江敛的手臂,蓝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恳求,“算我求你了,江敛,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江敛抿紧了唇,深深看了徐凛一眼,顺从地被推进了房间。门“咔哒”一声轻响,从里面锁上了。
江昭生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松了口气,面向客厅里那个高大的身影——该面对的,终究躲不过。
回到主卧,只剩下他和徐凛。
熟悉的暖色的灯光似乎也变得冰凉压抑,徐凛就站在几步开外,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只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他看起来像从容不迫的男主人,带着回到自己领地後的松弛。
“现在,可以谈谈了?”
徐凛没直接回答,而是朝他走了过来,步伐沉稳。直到两人几乎脚尖相抵,他才停下。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抚上江昭生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累了?”徐凛低声问,目光巡视着弟弟略显疲惫的眉眼间。
江昭生下意识想偏头躲开,却被对方温和地固定住脸。
徐凛的手指顺着他的脸颊滑到下颚,然後缓缓向下,落在了他衣领处,轻轻提起。
随着气流灌入,被江昭生体温烘出的香气也飘散出来。他头发长,又精心护理过,不似男式香氛的刺鼻胡椒和薄荷,身上总是带着偏柔和的花果香气——那是一种铭刻在大部分人记忆中共通的母亲的味道,温暖而令人安心。徐凛忍不住低下头,鼻尖抵着一小块衣领摩。挲,隔着布料深深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越靠近,那味道越是清晰可辨,层次分明。
前调是紫罗兰混合着牛奶般的温甜,中调渐渐透出他惯用的玫瑰精油那娇艳欲滴的芬芳,让母亲的形象一下子变得具体——是那个年轻不谙世事丶漂亮又纯洁的母亲。
後调则沉淀为独属于江昭生的暖融体。香,丝丝缕缕,动人心弦。
看着他几乎要把脑袋都埋进自己领口的样子,温热的呼吸带着微弱气流,让江昭生身上时不时竖起警惕的细小绒毛。
“哥。。。。。。”江昭生想阻止,声音却弱了下去。
徐凛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感受他身上的味道,呼吸粗而深,野兽一样,江昭生忍不住轻轻瑟缩了一下。
手臂轻柔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接着,徐凛的手绕到了他的脑後,灵巧地解开了束着麻花辫的发绳。
长发倏然散落,如同被释放的黑色瀑布。
扎了一整天的麻花辫解缚後,带着自然而慵懒的波浪弧度,青丝如同细腻的海藻般倾泻而下,有些凌乱地铺陈在他光洁的肩头丶单薄的脊背上。
发丝太过顺滑,不断从颈肩优美的线条处滑落,带着微卷的发尾最终蜷曲着,垂落在微微起伏的胸口,几缕乌黑映衬着雪白的肌肤,对比鲜明,勾魂夺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