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室内的暖气似乎也无法驱散江昭生周身那股低气压。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视线没有焦点。
“江敛,”江昭生忽然开口,“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江敛脚步顿住,心里满是担忧。但他没有多问,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好。我在卧室,有事随时叫我。”
他将空间留给江昭生,自己则转身进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试图用处理堆积的工作来分散焦虑。
江敛打开电脑,参加一个无法推迟的视频会议。
他尽量集中精神,但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外。。。。。。会议讨论了什麽,他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江敛立刻合上电脑,不过在门後犹豫了片刻,才拧开把手。
客厅里没有开主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城市霓虹和厨房方向传来的一点微弱光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精气息。
江敛的心猛地一沉。
他快步走过去,只见江昭生斜斜地倒在沙发上,蜷缩着身体,像是睡着了,但姿势并不安稳。他脸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长睫湿漉地黏在下眼睑,呼吸带着酒後的灼热。
旁边的茶几上,赫然摆着几个空酒罐,其中一个甚至滚落到了地毯上。
竟然一个人喝了这麽多高度数的酒?!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靠近,轻声唤道:
“昭昭?”
“嗯?”
江昭生似乎被声音惊扰,蹙着眉动了动,迷迷蒙蒙地睁开眼。
那双蓝绿色的眼眸氤氲着浓重的水汽,失去了平日的清明,被醉意渲染的迷离无措。
“昭昭,那个度数高。。。。。。你头晕吗?吃点醒酒药。”
江敛记得他酒量很浅。
江昭生的目光没有焦点地游移了一会儿,最终落在江敛脸上。
在江敛关切的目光中,他伸出手,指尖碰触到江敛脸上那副还未来得及摘下的防蓝光眼镜。
像是发现了什麽新奇玩具,江昭生把眼镜从江敛鼻梁上摘了下来。
然後,他试图将那副眼镜戴在自己脸上。但江昭生的脸太小,鼻梁又秀挺,眼镜根本挂不住,直接从他山根上滑落。
江昭生似乎觉得很有趣,他用两只手笨拙地扶着眼镜框,重新架在脸上,然後仰起头,从镜片後方,用让人受不了的湿漉漉丶自下而上的“上目线”看着江敛。
这个角度让他看起来单纯而诱。惑,镜片也放大了他眼底的迷蒙。
江敛呼吸一滞,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他扶着眼镜的那只手腕,掌心下的皮肤细腻温热。
“江敛,小敛。。。。。。”
江昭生开口,声音因为醉酒而有些黏连,带着一种不同以往的丶轻佻的尾音。
他知道江敛不敢做什麽,用空闲的那只手,勾住了江敛卫衣帽子上的抽绳带子,用带子下端粗糙的绳头,一下下蹭过江敛线条分明的下颌和喉结。
细微的痒意如同电流窜过脊椎。
“我对你好吗?”他问,眼神迷离,唇角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江敛握着他手腕的力道紧了紧,下巴被蹭得发痒,心尖更是颤得厉害,他结结巴巴地回答:
“你丶你喝多了,昭昭。。。。。。”
江昭生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他松开勾着抽绳的手,转而将卫衣的帽子拉起来,猛地盖在江敛头上,然後抓住两根抽绳,用力一拉!
“!!!”
江敛猝不及防,整个脑袋被帽子紧紧包裹,只露出高挺的鼻子和紧抿的嘴唇,看起来有些滑稽。
江昭生看着他这副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带着明显的醉意和戏谑:
“嗯?妈妈对你好不好?”
江敛的视野被遮蔽,其他感官却变得异常敏锐。
他能闻到江昭生身上淡淡的酒气混合着自身独特的清甜气息,能想象出他此刻薄红的脸颊,艳丽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