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眼,看着眼前“纯良”的人,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我们以前在一起过。”
江昭生内心鄙夷到了极点,面上却只是困惑地歪头:
“我为什麽会跟你在一起?”
“。。。。。。嗯。。。。。。我的意思是,我看上你什麽了?”
商宴又一次沉默了,这次沉默更近乎难堪。
“算了,”江昭生无奈地摆摆手,作势要起身,“既然这样我先走了。。。一会儿他醒了发现我不在就糟了。”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商宴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一个微凉丶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被塞进他手心。
“这是商氏内部最高权限的信号发射器,”商宴忍不住多握了一会对方微凉的手指,“遇到危险就按下侧面按钮,无论你在哪,我的人都会第一时间赶到。”
江昭生指尖收拢,将那小小的芯片握紧。他没有道谢,只是最後看了商宴一眼,便提着破损的裙摆,如同幽魅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
商宴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直到那道白色的身影彻底融入黑暗,才缓缓闭上眼,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
江昭生悄无声息地回到那间充斥着荒诞气息的“真实之屋”。
他瞥了一眼笼中仍在幻觉中沉浮的边泊,径直走向茶几,将壶中剩馀的水尽数泼洒在自己胸前丶裙摆,让单薄的白裙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接着,他找到一瓶浓缩奶精,毫不犹豫地兑入残留的水渍中。
甜腻的奶香迅速弥散开来,巧妙地掩盖了所有应该存在和不该存在的气息。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到笼边,用脚尖不轻不重地踢了踢栏杆。
边泊猛地一颤,从幻梦中惊醒。他的眼神先是迷茫,随即聚焦在笼外浑身湿透丶散发着甜香,离他足足有三步远的江昭生身上。
青年紧抿着唇,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那双翠绿的眼眸里写满了明显的抵触与疏离,仿佛他是什麽肮脏的秽物。
边泊瞬间了然——他的玫瑰肯定是因着刚才的“不堪”,此刻还在羞愤难当。
不过江昭生此刻的心情确实跟他想的差不多:离我远点,变态。
“好了,好了。。。。。。”边泊放软了声音,甚至没有急于走出笼子,只是隔着栏杆温声安抚,“是哥哥不好,吓到你了。我保证,暂时不碰你,好吗?”
他的目光扫过江昭生湿透的衣裙,语气更加柔和:
“别怕,去洗个热水澡吧,换身干净的衣服。我不会打扰你。”
江昭生闻言,什麽也没说,只是冷冽地瞥了他一眼,然後才转身,像只警惕的猫那样,倒退着走向房间附带的浴室。
边泊看着他消失在浴室门後,听着里面传来落锁的轻微“咔哒”声,非但没有恼怒,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
就连闹别扭的样子,都如此令人心痒难耐。
然而,当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自己之前被江昭生挣扎时指甲划过的手背,那道血痕旁,沾着点细微的丶不属于这个房间的黑色灰尘。
边泊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这颜色的灰尘他很熟悉,来自牢房。。。。。。那个关着商宴的地方?
脑袋里的回味渐渐褪去,冰冷的疑虑悄然擡起了头。
他的昭昭,刚才真的是羞愤吗?
浴室的水声哗哗响起,氤氲的水汽开始弥漫。
花洒下,江昭生仰起脸,任由滚烫水流冲刷过身。体。水珠顺着他湿透的墨发滑落,匆匆掠过饱满的唇——那唇色在水润浸润下,宛如被打湿的玫瑰,秾丽得近乎糜艳。
他缓缓举起那枚商宴塞来的微型芯片,隔着朦胧水帘与绵密睫毛上缀着的细碎水珠,冷眼打量着这所谓的“身家”与“保障”。
随後,他指尖一松,神色淡漠地看着那点承载着另一个人全部指望的金属造物,在漩涡中一闪,便彻底消失在下水道的黑暗里。
而一门之隔,边泊指腹摩挲着那粒黑色灰尘,眼底最初的痴迷与满足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愚弄的怒意,以及逐渐升起的怀疑。
他需要重新评估一下,江昭生究竟是被他控制心神的花瓶,还是。。。。。。
收刀入鞘,反伤其主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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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江昭生没想到,自己疏忽在对方是个死洁癖……
不是圣女,是妖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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