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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esp;&esp;“我们不一样。”我对吉苍说。

&esp;&esp;“哪里不一样？”吉苍对我说：“你不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么？”

&esp;&esp;轮到我沉默了。

&esp;&esp;我坚持我做出的决定。

&esp;&esp;我不想再靠近这个人。

&esp;&esp;我们被迫在第九盏灯的副本“无垠之河”里相遇了。

&esp;&esp;没有预兆，没有选择。

&esp;&esp;巨大的，湍急的河流之上，只有一叶孤零零的扁舟。

&esp;&esp;我站在狭窄的船头，衣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如同即将堕入深渊的告死鸟。

&esp;&esp;他立在船尾，高大的身影像一块沉默的礁石，任凭风浪拍打。

&esp;&esp;我没有看他，没有开口，没有挑衅，没有嘲讽。

&esp;&esp;前所未有的安静，像一层厚厚的茧将我包裹。

&esp;&esp;吉苍却主动走了过来，他的靴子踩在湿滑的船板上，发出笃笃的轻响。

&esp;&esp;他停在我身边不远，目光落在我那件沾染了无数玩家血迹，呈现出诡异斑斓色彩的宽大黑袍上。

&esp;&esp;“你知道么？”他的声音在风浪声中显得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和，“你这样子，就像是一只花色的蝴蝶。”

&esp;&esp;蝴蝶？我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色彩斑驳的衣袍。那是我的战利品，死亡的印记，混乱的勋章。还缺少一种颜色，一种纯粹，灼热，如同他灵魂般的颜色。

&esp;&esp;吉苍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沉默，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

&esp;&esp;“你要装作不认识我么？”

&esp;&esp;“缄默这两个字其实不太符合你。”

&esp;&esp;“我很好奇你的真实名字。”

&esp;&esp;“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过，你其实是不是一个年纪很小的孩子？闹闹腾腾的，虽然做的事不怎么讨喜，但本质也不至于太坏。”

&esp;&esp;“你现在这么安静，我反而有点担心了，你是不是又在琢磨什么坏主意？”

&esp;&esp;“我得提醒你，我们好像是一条船上的。

&esp;&esp;“对了，你会游泳么？”

&esp;&esp;“我们的船要撞上石头了……”

&esp;&esp;船最终还是翻了。

&esp;&esp;我坠入刺骨的洪流。

&esp;&esp;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湍急的暗流裹挟，拉扯，像一片枯叶般旋转着向下沉去。

&esp;&esp;水底的世界光怪陆离，幽暗的光线下，无数扭曲的影子在晃动，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和嘶吼。

&esp;&esp;那是亡者的低语，是规则的嘲弄。

&esp;&esp;还是没能摆脱……

&esp;&esp;沈自清那张涕泪横流的脸再次浮现，他的幻影在水中伸出手，死死抓住我的肩膀，带着怨毒的笑意，要将我一同拖向永恒的黑暗深渊。

&esp;&esp;吉苍注定会和他的朋友们点燃最后一盏灯。

&esp;&esp;迟早，我也会忘记吉苍的脸。

&esp;&esp;水面上，金色的光芒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esp;&esp;窒息感如同铁钳扼住了我的喉咙，冰冷的河水灌入鼻腔，我的意识在迅速抽离，沉向更深，更冷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