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们的心血,看到这里变得这麽好,几人都忍不住动容。
守护了这麽多年的锦绣山河,看哪一寸土地都能看得热泪盈眶。
因着怕女儿耐不住这里的寒冷,纪岚予和萧齐只在索漠小住了几日,便辞别了喀莎和徐钦。
临别举杯,皆道:“再聚终有时。”
告别了喀莎和徐钦後,他们又绕到了西域,沿着大梁的最西边走了一圈,在秋天来临时走到了南疆。
南疆还没得到什麽有效的开发,还是野山野涧居多,因此也山高皇帝远,早前最先闹出了乱子。
如今虽然已经太平下来,可终归还是有待整改的。
像是画卷上未完成的一块残缺,只等着以後攒下些家财後,国库充盈起来,再行考虑。
纪岚予和萧齐怕野山上路子崎岖不好攀登,便没带着两只小团子一起上去,将他们放在住的旅店里给扶兰拾竹照顾着,自己出门爬山去了。
萧齐被纪岚予牵着手,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麽要带我来这儿?”
纪岚予笑道:“都不问问来做什麽,你就敢跟我来?”
“对你无条件信任,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四下无人,萧齐更是可着劲儿的跟他撒娇。
纪岚予轻轻抱住他,在他耳畔轻声道:“你曾经给我写过一封家书,‘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萧齐往山谷下一看,果真是漫山遍野的海红豆树。
萧齐心里一沉,沉默了片刻後才问道:“你……你都看过了?”
“嗯,”纪岚予把他抱得更紧,“你的家书里写过的地方,点到的景致,我都带你走遍了。现在……还差最後一个……”
萧齐有些忍不住想哭:“还差什麽……?”
“还差……‘何时仗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纪岚予轻轻吻了吻他道,“现在走的话,到西子湖时,正好是冬天。我想带你……去西子湖上泛舟赏雪。”
。
昌平九年的冬天,他们到了西子湖。
这里是楚国的地界,又靠着水边,即使是到了冬天,岸边这些花船都不停地招揽来客。
他们自然不理这些,自己寻了条小船划到了湖心。
船上的小火炉把船舱里烧的暖烘烘的,炉上还温着一壶小酒,案上置一桐木古琴。
二人在船头看够了雪,炉上的甜酒也温好了。
钻回船舱里对坐小酌,二人眼中除却此处一方被绵密的雪片染得白茫茫的山水,便只剩下彼此了。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此生山高水远,与君对坐抚琴以叙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