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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远行（第2页）

快到傍晚的时候，程砚修一行人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天都和黟川剑派的距离很远，一个在灵界最东边，另外一个则在最北边。

筑基以後，便不再需要食眠，程砚修一行人可以不眠不休的赶路，但程希撑不住，这副身体只不过是最普通的凡人身体。也是为了照顾他，一行人的行进速度才会这样慢。

“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再赶一天路就到东都了，到时候就可以坐破空梭了。”程砚修给他盖好被子後，自己则是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盘腿开始修炼。

“如果就照原作发展下去的话，程砚修也会死吗？”程希睡不着，除了外婆，程希没能从任何人身上得到过这样的感受——父亲只会漠视自己，而母亲，只会用仇人一般的眼光看着自己。但程砚修丶李玄锋和外婆都不一样，李玄锋把自己当弟弟，即便是放弃修行，也要护着自己。程砚修……多半是把自己当做需要庇护的族人吧，书中有这样描写过程砚修：“他一生都以自己的家族为荣，也做好了为其奉献一生的准备，但最後，他却死在了一步之遥的地方。”

程希做了一个梦，他站在完全漆黑的地方，周围只是一片虚无，然而，从那虚无中，探出一只血迹淋漓的手：“你……为什麽不救我？”

“我不是……我不想这样的……我只是……”

程希醒後，只有程砚修在一旁，他没有继续修炼，反而是一脸担心的询问他：“没事吧？”

心口有一股暖暖的气流，虽然不知道那是什麽，但应该是程砚修做的。“我看你好像做噩梦了，给你注入了一点真气。”

“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程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想问程砚修：“如果我知道未来的结局，我想改变这一切……”

但他最终还是沉默了，这种真相，只能由他一个人来背负。

书中并没有详细描写破空梭这件法器，程希只知道这是在路途遥远的时候会使用的法器，但并不像程希想象的那样，只是一个小型法器，从体积上来看，这个更像现代的游轮。

但仔细想想也能明白，破空梭是宗门生意，一般都是中型宗门进行运营的，若是小型法器，怕不是连本钱都赚不回来——大型宗门反倒是看不上这种生意。

小说中，李玄锋上了破空梭就开始修炼，但事实上，从程希上船开始，就觉得这里和游轮没什麽两样。

“一层那边是集市，有时候能淘到不少好东西。”程砚修倒是轻车熟路，连这艘船的结构都一清二楚的。“不过你这个年纪应该不太喜欢逛集市吧？要不要去二楼那边，那边有说书的。”

这娱乐方式未免也太丰富，说好的修仙讲究的是清心寡欲呢，不过程希倒也没拒绝程砚修的好意。

倒是说书的内容令他有些在意，是讲一名掌握卜算之术的强大修士，在卜算到灾星降世的时候，借助卜算之术，早早找到那个灾星，将其抚养长大，最後却因天道不容而灰飞烟灭，那名灾星也因为如同“亲人”一般的师父离去，而走火入魔，最终被正道修士降服的故事。

不知为何，程希想到了一句话——“天命不可违。”

程希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那是在原来的世界，可这里，都有修仙这样的事情了，那麽天命，是不是也是存在的？

“这个没意思吗？”程砚修好像有些抱歉：“我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凡间孩子都喜欢什麽。”

“没有。”程希摇了摇头：“很有意思。”

听说书和听有声小说也没什麽区别，程希也没觉得无聊。

“我只是……有点不太喜欢这个结局。”

“唔？这个结局有哪里不好吗？”

“明明已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了，但是还是改变不了结局吗？”他为那名抚养灾星长大的修士感到可惜。

“但是……这件事是有原型的。”程砚修娓娓道来：“因为大部分宗门的传承不完全，所以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这个评书的原型其实就是五千年前出世的蘅雪魔尊，蘅雪魔尊被其师父抚养，即将成年的时候，师父因为功法反噬，被仇家逮住机会找上门来，为了报仇，蘅雪魔尊修习魔功，灭了那几个仇家的满门，最後被我们程家那一代的家主程江影丶那一代的黟川剑仙玄枢合力剿灭。”

“但是……蘅雪魔尊只是为了报仇吧？”

程砚修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程希：“蘅雪魔尊，屠了五座城。”

修仙界有修仙界的规矩，程希一直知道——首先便是不得随意杀害凡人，修行一途自有争锋，若是手滑杀了对方，也不过是仇家寻仇，但动手屠戮凡人，便是犯下大忌，冒天下之大不韪。

“蘅雪魔尊的师父应该很伤心吧……如果知道徒儿最後会变成这样。”

“蘅雪魔尊的师父是天玄城最後一代城主，也是灵界最後一个拥有完整的卜算之法传承的合体期修士。”

“那……他是在知道事情变成这样之後才决定抚养蘅雪魔尊的吗？”

“没错……即便知道也无济于事，因为蘅雪魔尊出世是天命。程江影老祖和玄枢前辈斩魔，亦是天命。”程砚修自觉说了非常沉重的话题，连忙转移道：“要不要去集市逛一逛，买点防身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