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然失笑:“这个公寓格局是一样的。”
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
客厅的桌上还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旁边是一摞写满了东西的稿纸。
温景然指挥着他们把夏阳放到卧室的床上,然後转身去了洗手间,很快拿着一条湿毛巾出来,熟练地叠好,敷在夏阳的额头上。
“谁去烧点热水?”他吩咐道,“他需要补充水分。”
傅凌天立刻侧头,用眼神示意身後的李秘书。
顾星洲也看向陈姐:“陈姐,麻烦了。”
“不用麻烦两位助理。”温景然忽然开口,打断了他们,“我想,傅总和顾先生作为成年男性,应该会使用电热水壶吧?厨房在那边,直走右转。”
他说完,便径自开门出去,回了自己家,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几秒钟後,傅凌天和顾星洲黑着脸,一前一後地走进了夏阳那个只能容纳一个人转身的迷你厨房。
两人盯着台子上的那个粉蓝色电热水壶,陷入了沉默。
顾星洲扯出一个假笑:“傅总,您先请?”
傅凌天研究着水壶上的开关,沉默。
几分钟後,温景然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专业的小医药箱。
他一进卧室,就看到傅凌天和顾星洲像两个门神一样杵在床边。
“麻烦让一下。”
他走到床边,打开箱子,里面是专业的注射器丶药剂和消毒用品。
顾星洲忍不住开口:“你确定你行吗?这是什麽药?”
傅凌天回头看了一眼,随行的医生立马上前检查一番,又对傅凌天点了点头。
温景然一边拆开一次性注射器抽药:“退烧的奈普生,和补充能量的葡萄糖。顾先生如果不放心,可以现在打电话咨询你的私人医生,我可以把药品化学式报给你。”
顾星洲被噎得说不出话。
温景然卷起夏阳的袖子,露出少年白净纤细的手臂。用酒精棉球仔细消毒,然後找到了血管,针头平稳地刺了进去。
傅凌天和顾星洲站在一旁,看着这个陌生男人如此自然地触碰夏阳的身体,心里都升起一股说不出的烦躁和憋屈。
打完针,温景然又拿出听诊器,解开了夏阳T恤胸前的两个扣子,将冰凉的听头贴了上去。
傅凌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你做什麽?”
“听心肺音,常规检查。”温景然波澜不惊,“傅总,你站得太近,会影响我判断病人的呼吸频率。”
傅凌天:“……”
“好了,物理降温和药物治疗都用上了,半小时内就能退烧。”温景然摘下眼镜,用一块绒布擦拭着,“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绝对安静的休息环境。”
“所以,二位可以请回了。”
“我要在这里等他醒过来。”顾星洲立刻反驳。
“我留下。”傅凌天惜字如金。
“恕我直言,”温景然的语气依旧温和,话里的意思却毫不客气,“两位留在这里,只会让病人本就紊乱的内分泌系统雪上加霜。你们在,不利于他放松神经进入深度睡眠。”
顾星洲愣住了:“……我们走了,你在这?”
温景然推了推眼镜:“你们太吵了,而且气场不合,我是医生,这种情况下听我的比较合适。”
他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口,拉开了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病人的情绪稳定,有助于康复。我想,两位也不希望他病情加重吧?”
门外的李秘书和陈姐已经等得心急如焚,看见门开,正要说话,就看到进去那位医生站在门口,对着自家老板做“请”的手势。
温景然站在门口,对着他们礼貌地点了点头。
“这二位身份应该不一般,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为好。”
他转身对着里面的两个人:“留个电话吧,你们的朋友醒了之後,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现在,请不要打扰病人休息。”他看了一眼手表,“也请不要在楼道里喧哗,要尊重邻居的休息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