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氛莫名有些凝滞。付见煦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四下张望时看见那些药罐,这才想起正事。可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直说,只好拐着弯问:“四姨还有什麽爱吃的?我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奶茶丶糖醋里脊丶水煮肉片……”付冬庆眼睛一亮,脱口报出一连串菜名。
付见煦听得目瞪口呆。
老乡……您还真是不客气啊……
但想到这位老乡一个人飘零异世几十年,着实是可怜,她还是点头应下:“好,我试试看。”
纪小雨听着两人熟稔的对话,脸色渐渐发白。她轻轻扯了扯付见煦的衣袖,勉强笑道:“姐姐,四姨想吃的这些,不如等下回我们买了食材,请四姨来家里吃?”
付见煦连忙点头:“对对对,这麽多菜,我可送不过来。”
付冬庆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该到上课的时辰了,”纪小雨轻声道,“姐姐陪我回去吧。”
付见煦这才想起还有件事没办。她看看纪小雨,又看看付冬庆,脸上泛起红晕。她凑到付冬庆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付冬庆闻言,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上下打量着付见煦,满脸都写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她转身从药柜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塞进付见煦手里:“你们俩……注意着些身子,别又晕过去了。”
付见煦原本已经转身要走,听到这话顿时整个人都羞红了:“谁丶谁晕了!根本没人晕过!”
她拉着纪小雨逃也似的跑了出去,连食盒都忘了拿。
直到跑出院子,付见煦才停下脚步。纪小雨脸上的笑容再也撑不住了,她盯着付见煦手里紧握的瓷瓶,语气难得冷淡:“姐姐找四姨要了什麽?怎麽没给钱呢?”
付见煦的脸还红得发烫,被小姑娘这麽一问,慌得直接把瓷瓶塞进她手里:“就是……上回你不是磨伤了吗……我要了点药膏。”
她越想越气,忍不住跺脚:“四姨真是的!谁晕过了!胡说八道!”
纪小雨看着手里的药瓶,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是了……上回这“孤魂野鬼”提起过,她太过紧张,竟然连着都忘了……
可转念想到方才两人之间那种说不清的熟稔,心里还是堵得慌,再思及方才自己的猜测,她更是惶恐不已。
“姐姐和四姨……很熟吗?”她轻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瓷瓶。
付见煦还在为刚才的事脸红,正忙着平复心情,没听出纪小雨话里的试探,随口应道:“也不算很熟,就是……觉得她挺亲切的。”
晚风吹过村道,带着初春特有的凉意,轻轻掀起两人的衣角。
听到这话,纪小雨低头看着手里的药瓶,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四姨和姐姐之间,定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牵连。
可转念一想,不管这“孤魂野鬼”从前是什麽人丶从何处来,如今陪在她身边的是自己。
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抢走这份温暖。
她悄悄握紧付见煦的手,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嵌进对方的指缝里,直到两只手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不留半点空隙。
“姐姐,我们回家吧。”她轻声说。
等两人回到家中,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厨房还亮着灯。
付见煦忙着烧洗澡水,纪小雨则去了书房上课。等到付见煦把自己收拾利索,纪小雨也刚好抱着书本回来。
“姐姐先去床上歇着吧。”纪小雨放下书卷,“我洗漱完就来。”
付见煦不疑有她,将准备好的干净衣物递过去,自己先钻进了被窝。
听着隔壁传来的水声,她不禁想起之前在浴桶里的亲密,脸上微微发烫。
现在有了药膏,小姑娘要是再想玩闹,应该不会磨伤了吧?
隔壁,氤氲的水汽中,纪小雨仔细地清洗着身子。今晚,她定要让这个"孤魂野鬼"明白,谁才是她最该放在心上的人。
许是洗得格外认真,待她回到卧房时,付见煦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
灯光下,纪小雨凝视着女人熟睡中泛红的脸颊,眼神暗了暗。她轻轻伸手,指尖缓缓描摹着对方的眉眼。
“姐姐,你只能是我的……”她低声呢喃。
手指顺着脖颈慢慢下滑,隔着单薄的里衣轻柔地抚过身体的曲线。
“这里是我的……”
“这里也是我的……”
纪小雨褪去自己的衣衫,钻进被窝贴近那温暖的身躯。将脸埋在对方颈间,嗅着熟悉的馨香,她终于感到安心。
她伸手环住女人的腰,隔着衣料轻轻含住。
付见煦在睡梦中感受到温热触感,被这微微的瘙痒惹的轻哼一声,她还以为是做梦。
迷迷糊糊睁开眼,却看见一颗黑色的小脑袋正在作乱。
“小雨……”她下意识地抚上怀里的脑袋。
怎麽一洗完澡就……?难道是觉得有了药膏就可以肆无忌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