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见煦涣散的瞳孔终于聚焦,饭香味飘进她的鼻子里。
算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她直愣愣地坐起身子,趿起地上的草鞋,大喇喇往桌边一坐。拿起筷子却傻了眼:糙米配野菜汤配酸菜?吃的什麽玩意儿!
“对不起,妻主,家里剩的银钱都用来买药了,我……我只能准备这些吃的。”桌边立着的人脸唰一下白了。
付见煦这才意识到她方才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口了。
不对!她吓得一把起立,脸色爆红,急得又打了个喷嚏——她喊她什麽?
妻?主!
想她二十四岁母胎solo,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现在一穿越就多了个老婆?!
纪小雨见女人反应如此大,下意识抱着头,後背抵在墙上瑟缩着,眼睫微颤,恨不能将自己藏到墙里去。这女人病了好些天,也就好些天没有力气打她,如今病好了,又要打她了麽?这次她还能忍下来吗?
她忍不住眼露幽怨:前几日病得那麽重,怎麽没病死她呢?
付见煦端详着这个喊她“妻主”的人——更准确地说是女孩。
瘦瘦小小一只,像一根风中摇曳的芦苇,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看着不到一米六,甚至才到原主的肩膀高,身上松松垮垮挂着一件打着补丁的深色粗麻布衣裳,更显得她瘦骨嶙峋。
不会这个时代的人都那麽矮小吧?她惊恐地看了看自己的双臂——还好,很壮实,跟她在现代的身材应当大差不差。那面前这个喊她妻主的……才多大?
原主这麽混蛋,连小孩都娶?不会吧?原主自己吃得壮壮的,不给老婆吃饭?
忽地她视线一顿,瞄到她蜡黄的脸色,皮肤紧贴着骨头,手腕细得像是轻轻一折就会断掉。衣服应该有些短了,她擡起的小臂上露出几道淤痕,再结合这小姑娘刚刚下意识抱头躲避的反应。
嘶——付见煦的面色惊恐地更厉害了:原主不仅病歪歪的,还是个家暴女?!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小姑娘,不敢说太多,怕露出破绽被拉出去当女巫烧了,只扔下一句,“你吃吧,我出去走走。”
她脚步略有些虚浮地走出房门。这具身体的病还未好全,风吹得她哆嗦了一阵。
她拉了拉衣服,眯着眼睛适应了会屋外刺眼的阳光。看着日头,估计已是正午,院子里晾着几件衣服。付见煦见状嘴角一撇,这原主也是够不要脸的,长得高高大大的,睡到大中午让一个小姑娘伺候她。
此时面前无人,她终于有心思思考自己穿越的事情。
不知道是身穿还是穿书别的呢?她低头打量自己的手,白皙纤细,指节分明——这并不是她原本的手,食指上没有她初练厨艺留下的疤。
那就是原主的身体了……
完了。她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付见煦意识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没有原主的记忆!她忍不住在心里骂爹。
“系统?”她又心怀侥幸地在心里默念。最近流行穿书,人家穿书的都会配一个系统。
她等了一会,脑子里并没有响起她期待的机械音。
付见煦不死心,又迅速在脑海中回忆她以往看过的小说。在某江阅文上千本,她也不记得她有遇上过与她同名的角色。
没有!什麽都没有!
她恼羞成怒地冲墙踹了一脚,墙毫发无伤,她的脚痛得要死,她抱起脚只哇乱叫,好一阵才缓过来。
认清了如今的处境,她擡起头来认真打量如今身处的环境:院子里歪着一截篱笆,圈住几畦瘦弱的菜苗。一只芦花鸡在篱笆外的土里刨食。旁边还有两座土屋,左边的土屋的门口放着一块大缸。
付见煦瞄到水缸,眼睛一亮,忙走上去扒开缸上放着的木头,将脑袋探过去。
天姥姥,您让她穿到这麽穷的人家我能原谅您,但穿成一个丑货加穷货……不开玩笑,立马自杀重开。
呼~还好。
她露出一个放松的笑,虽然缸中倒影瞧不太真切,但是这张脸与她曾经的脸应当有七八分相似,杏仁眼双眼皮,皮肤白生生的,笑起来颊边的梨涡很是讨喜。
心里的大石头落下。她走进旁边的屋子里,又对如今自己贫穷的境遇有了更深的认知——如隔壁一样,土墙是夯实的,却早已皲裂出蛛网般的纹路,被主人用湿泥和稻草胡乱地抹了几道。
竈台里剩了些刚刚煮剩的汤水,食柜里只有四五只大小不一的陶碗。屋里的角落里堆着干柴和陶罐。她掀开陶罐一瞧,罐底只浅浅铺着一层糙米。再看看另外一个陶罐,很好,半罐子酸菜。
她心如死灰般掀开最後一个陶罐——面粉!她双眼放光,虽说只是粗面,但是足足有小半罐。
右边则是一间柴房,空间还没厨房大,里面放着干农活常用的工具跟一些干稻草。柴房边上的小屋子不消得进去她就知道是什麽用处,毕竟古代旱厕冲人的异味实在太有存在感。
这就是原主家的全貌了。付见煦闭眼仰面,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爹的,是真穷啊,比她以前农村老家还穷。
突然她意识到什麽,嘴角一抽:不是吧?原主你家就一张床?那岂不是她晚上要跟原主的老婆睡觉??
她面色大变,抱头无声呐喊:不要啊!
作者有话说:
----------------------
[红心][红心][红心]感兴趣的宝子可以给作者点个收藏哦~有什麽意见都可以在评论区提出,作者都有好好看哦~谢谢大家看我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