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越心想确实是一条一条发的,人家是成百上千个人每人发一条,蔚也是一个人看千万条消息,那工作量能一样吗?
他问:“不然怎麽样,你还真的想每个人都回一遍吗?”
“对啊,你们不是这样的吗?”蔚也疑惑出声,“别人都跟你说话了,你不回,那不是很不礼貌吗?”
“……”符越安静地看着他,心里突然産生一种荒谬的感觉。
他问:“你之前,也是每条信息都回复?”
蔚也理所当然地点头:“不然呢?”
没什麽好不然的,符越跟Shield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如出一辙的对蔚也的同情。
简直不要太诚实。
蔚也见问不出结果,开始自己思考。他紧皱着眉一条条翻看那些粉丝的留言或者私信,不时遇到几个不好回的,就只回了个笑脸。
符越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心里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他一边觉得符越每个人的消息都回的做法太老实笨拙,一边又从这笨拙里品出几分真心,他看着苦恼于不知道怎麽做的蔚也,良久笑了一下。
他突然出声:“你眼睛怎麽样了,还好吗?”
蔚也正好回复的是一个骂他的黑子,他忙着打字回敬,实在没多馀的精力分出来给别人。他没听清符越问了什麽,头也不擡:“好。”
符越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又走近了点,一只手盖在蔚也的手机屏幕上:“今天打了这麽久,眼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蔚也正忙着发送呢,他还沉浸在跟人对线的激动当中,情绪却被迫中断,立时瞪了一双恼怒的眼睛看向符越:“你干什麽?”
符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温和笑着看他。
蔚也向来吃软不吃硬,看他这样,心里的怨气瞬间消了大半。
符越刚才问他什麽来着?问他眼睛是吧?
因为刚才沉迷跟人对线,蔚也没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直到现在再听符越提起,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眼睛,才感觉到有点不适。
他把手机抽了回来,把刚才编辑的那一段文字发送出去後就熄灭手机,斟酌道:“还好,能忍。”
符越垂眼:“今天是不是还没做眼保健操?”
“……”蔚也终于知道从符越说话开始他心底那点若有若无的不安是怎麽回事了,他“腾”一下站了起来,说:“怎麽小先去厕所去了这麽久?他不是掉进去了吧,我去找他!”
说完,蔚也擡脚就往外走去。
按照VOK的惯例流程,打完比赛怎麽能少得了聚餐?为了这顿饭,他们上午都没怎麽好好吃,再加上连打了三遍比赛,消耗不少精力,蔚也早就饿得前胸贴後背了。
然而祁先从刚才下了场後就说去厕所,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那他当然要去找一下了。
至于为什麽早不找晚不找,偏偏等符越来叫他做眼保健操的时候才想起找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谁知蔚也前脚才走出休息室,後脚符越就跟了上来,他明显察觉到蔚也脚下慢了一瞬,笑着说:“我跟你一起去。”
蔚也真不觉得去找个人都要这麽兴师动衆:“有必要吗?”
“有。”符越表面上目不斜视,实则馀光偷偷打量蔚也的反应偷笑,“我上厕所。”
说完还不记得补充一句:“等找到他,你俩一起做眼保健操。”
蔚也:“……”
行,他无话可说。
蔚也有些郁闷地走到厕所,然後在看到里面的情况的时候,又瞬间不郁闷了。
厕所里,PG的几个队员成群结伴地围在一团,他们手里拿着烟,此时正悠然自得地吞云吐雾,蔚也才走到门口就被呛得咳了好几声,等看清站在PG几人对面的祁先,心下骤然一紧。
“小先,你没事吧?”
其实他跟祁先也没什麽交情,但毕竟是一个队里的,而且祁先除了自恋一点之外没什麽别的毛病,平时人还挺好的,蔚也怎麽可能冷眼旁观自己的队员被人欺负?他直接冲进厕所把祁先护在身後,满脸防备地挡在一脸可怜的祁先面前,连符越在喊他都没听见。
祁先见有人来,心里更加委屈,他可怜巴巴地扒着蔚也的背後:“也哥,他们欺负我。”
对面Blue缓缓吐出一口烟,没好气道:“我拜托了,谁欺负谁先弄清楚好不好?”
符越也走了进来,低声劝他:“还是先把事情问清楚再说吧。”
蔚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厕所就这麽几个人,PG那五个把祁先一个人围在中间还让他抽二手烟,这摆明了是他们欺负祁先,还要问什麽?
他用一种“你怎麽能帮着外人”的责备目光看向符越,然後对Blue说:“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们,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识相点就赶紧走。”
然後他半转过身,用安慰的声音轻声询问:“别怕,我给你做主,告诉我他们是怎麽欺负你的?”
祁先瞪着一双要哭不哭的泪眼,看有人给自己撑腰,心里十分感动。
他从後面抱着蔚也的腰,只把一个头露了出来,说:“他们抽烟,不给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