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以前的事,蔚也有些动容:“李想人很好,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就可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如果不是李想让他去当代练,他就不会每天在网吧泡着,也不会偶遇心情不好的符越,更不会因此来到VOK,有了现在这样的好生活。
符越却关注到了另一个微不足道的方面:蔚也现在都才十九岁,可原来还要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经开始在网吧打工了吗?
蔚也从来没主动提过过往,他担心自己的贸然询问会显得唐突,但真让他什麽都不问,又实在不是他的性格。
他只好抛出一个试探的问题,想要先看看蔚也的态度:“你那麽早就工作了?”
蔚也点头,他不知道符越心里想了许多,说起来毫不避讳,甚至有点骄傲:“我十五岁的时候就能养活自己了。”
十五岁,刚能上高中的年纪。
“怎麽不读书?”符越心疼地问,“你家里不管你吗?”
“我成绩不好,没有读的必要。”蔚也神色如常,好像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大不了,“我也没有家里,我是孤儿来的。”
“……”符越突然後悔提这个话题了,他微张着嘴,说不出话。
蔚也没察觉他的变化,也真没觉得自己特别可怜,回忆着说:“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後来那家孤儿院不知道为什麽关了,就自己独立出来了。”
符越哑口无言,在此之前,他从来没问过蔚也的家里,殊不知原来对方有这样的难处。偏偏这小孩心眼好,半点不知道要防备人,听他问了一句就猜想他要继续追问下去,把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都囫囵向自己抖了个干净。
他甚至看上去还有点高兴:“但是我九年义务教育都读完了,院长说现在政策好,要是以前,我可能只能当一个文盲了。”
符越看着他,实在笑不出来。
好在李想来得不慢,他应该是先到了VOK基地再给蔚也打的电话,没让他们两个沉浸在这样的尴尬里太久。
考虑到蔚也自己都还是一个新人,平时又宅得不肯出门,对基地还不算熟练,下去接人的时候,符越是陪着他的。
李想到了一个新的地方,真是看什麽都好奇。他一会儿指指路上的树,一会儿又惊叹他们平常训练的那栋楼,忽然抓住了蔚也的手做恳求状:“也哥,能看看你们的训练室吗?”
蔚也下意识转过去看符越。
符越宽慰地笑了一下:“当然可以。”
如果是在平常,大家都在训练的时候,那训练室当然是不能随便放人进去的;但现在既然其他人都不在,里面又没有什麽紧要的东西,那让李想看看也没什麽关系,反正有他盯着。
他在前面领路,蔚也跟李想慢他半步,符越安静听着李想激动地跟蔚也回忆往昔,好像又多了解了对方一点,还想要听得更多。
李想虽然好奇了点,但还是很有分寸的,他一进到训练室,眼睛里像放光了一样,这里也看那里也看,但都只是用眼睛看,完全没有上手。
他问蔚也:“也哥,你的位置是哪个?”
蔚也还没答话,符越已经帮他指了方向,然而看到蔚也桌子上的小风扇摆放不当,走上前去帮忙调了一下位置:“小也,风扇不要放在桌子边缘,重心不稳容易掉。”
蔚也也觉得自己的桌子有点乱了,不太好意思地走过去整理了一下:“好。”
符越把风扇放好,又坐到蔚也位置上感受了下,直到确定可以刚好吹到脸才满意。
他说:“我帮你把方向调好了,你之後要用直接开就可以,就别动了。”
蔚也觉得奇怪:“你不拿回去了吗?”
“不了,你用吧。”
三个人挤在这里太热,符越调好风扇就要离远一点,在走之前又看了眼李想,发觉对方正用某种奇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下産生怪异。
然而李想又迅速移开了视线,他不好追问,只能关心道:“你热吗?帮你把风扇打开?”
李想忍着想笑的冲动,急忙摇了摇头。
符越不知道他怎麽了,看了眼时间又到饭点,问:“都饿了吧?今天阿姨放假,我请你们吃饭,你们想吃什麽?我去订。”
蔚也不好意思老是麻烦他,尤其今天李想还在呢,他作为主人应该破费才对,哪儿好意思用符越的钱帮他招待李想?
当即就说:“别了吧,你一直请我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符越无所谓地摆摆手,他打开手机:“照顾新人应该的,还是吃麻辣烫吗?我看附近又新开了几家店,想不想试试?”
在争这方面,蔚也是从来争不过符越的。两人争执片刻,符越态度强硬,蔚也只好妥协,他看向今天的客人李想:“你想吃什麽?”
李想仿佛才回过神,看着两人的眼神奇怪极了,也说自己吃什麽都行。
没一会儿外卖到了,符越去大门拿,李想看人走了,才凑到蔚也旁边,问:“欸也哥,你们是不是在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