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问了,裴寂根本不会回答,但是面对裴世矩,裴寂却是不得不答,当即无奈的说道:
“陛下乾坤独断,我接连三日求见,都被羽林卫给挡了回来。”
羽林卫就是李元吉麾下那些装备了铠甲的一万一千精锐长矛兵。
听见这话,坐在左位置的尚书右仆射封德彝就接话道:“区区羽林卫也敢阻拦中书令面见陛下,难不成他们还想要隔绝内外不成,亦或者是有人故意这般下令羽林卫?”
此话一出。
政事堂里面的气氛一下就微妙了起来。
所有人的眼神闪烁,脑海里面思绪翻飞,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接话。
这话不是不好接,根本就是没法接。
羽林卫是李元吉的亲扈人马,所有人的心里面都清楚。
令行禁止!
这四个放在羽林卫身上在贴切不过。
羽林卫既然阻挡裴寂,那就是李元吉下的命令,而封德彝话语里面的‘有人’是谁,在座所有人都清楚。
封德彝如今的顶头上司,陛下钦点的尚书令——王扬!
封德彝志在尚书令,好不容易熬走了刘文静,眼看就要自己升任尚书令,结果却被王扬空降。
若是其他的老臣也就罢了,封德彝不会有这么大的怨气,但是王扬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昔日齐王府区区长史罢了,连拜见他的资格都没有,如今却一下骑在了他的头上。
而且,此人整日做事毫无规矩,唯李元吉之命是从,经常越俎代庖的越过他们这些名臣宿老,直接指挥下面的人,没有丝毫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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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德彝早就已经怀恨在心了,此刻抓住了机会,哪里还不先泼一盆污水过去。
只是。
长安城里面的官员本就少,而且能够来这政事堂的人品级也不低,都不是初生牛犊,压根就没有人主动接这个陷阱。
不过。
旁人不敢接话,纳言陈叔达就开口缓和了气氛:“尚书令乃是陛下亲近,一向唯命是从,绝不可能行此僭越之事。”
陈叔达曾经官至宰相,他一开口,顿时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气氛也不复方才那般尴尬。
旋即,吏部尚书杨恭仁开口说道:“陛下不想见也不得不见呐。京兆府各县据实奏报说是最近两日民间风传陛下意欲在关中增派赋税,已经不止是京兆府一地,而是整个关中都开始民心惶惶啦。”
“啊!!!”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哗然,旋即一下就炸开了锅。
“这事是真的?”
“陛下没说啊。”
“陛下调兵遣将也不是一样没说。”
“嘶!这可不得了。又是调兵,又是加税,陛下这打算出征哪里?”
“不妥,关中已经连年出人出粮,若是今年在这么搞,关中必定生乱。”
嗡嗡嗡的声音响彻政事堂,尤其是最后一人的话语一出,所有人的面色都变的凝重了起来。
关中若是动荡,河北新附之地必定会有窦建德、刘黑挞旧部再次反叛。
这!
这难不成刚安稳下来的局面,立时就要乱了?
所有人心乱如麻,齐齐的看向了裴寂、陈叔达、裴矩几人。
裴寂、陈叔达、裴世矩、封德彝几个人却是对视了一眼,眉头都皱了起来,以他们数十年来的宦海生涯,第一时间就已经断定,这事怕是有人在暗中弄鬼。
是谁?
关中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