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手原本颇具骨感的手也在渐渐消散,如同那个露营的夏日里,她放飞的萤火虫一般,飘向天际。
喻希拼了命的去抓消散的星星点点,她颤抖着,肩膀止不住的发抖,“你在消失?”
“对不起,我不知道和你接触,你会消失。对不起……”喻希一下子失去了力气,蹲坐在地上,无助的将脸埋藏在双手之间,低声哭泣着。
失去了双手的孟筹用小臂扶着她慢慢站起身,他带着温柔的笑意,脸上丝毫没有责怪的神情,不等喻希再开口,一把将人揽进了怀中,和她扑了个满怀,将人紧紧的抱住。
“我怎麽会连这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满足不了小鱼呢?”
“只不过是怕消失的太早,失去了和你说话的机会。”
“现在,好好的再抱抱我吧!”
喻希额头抵在他冰凉的胸肌之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西服上,好似要把西服烫出一个洞来,让泪水和空洞的心间融合。
她呼吸紊乱,艰难的说道:“你真的就是个骗子,说好了要後半生都要陪着我的,你怎麽能说话不算话?”
孟筹苦笑着,在她的拥抱之下,慢慢的消散不见了踪影。
不大的出租屋内再次恢复寂静,房间内又只剩下了喻希一个人,她就那样站在原地,仍旧保留着拥抱的姿势,怎麽也不肯放手。
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能留下关于他一星半点的痕迹,以为这样醒来就会好过一点。
“姐姐,你怎麽哭了?”带着回音的声音传来,猛然之间,喻希从梦境中醒了过来,眼角还挂着泪珠。
她还没来得及扭过头去偷偷擦掉,就被裹满绷带的手拂去眼角的泪珠,陈淼借着手臂的力量,艰难的坐直了身子,“姐姐,不要难过。你看,我没事儿。”
他说着转动着手腕,两个裹得像棉花糖一样的手,就这样在空中转了两圈,惹得喻希忍不住轻笑出声。
“谁说我是在为你难过?”她没好气的躲开他缠着绷带的手。
陈淼歪着脑袋,故意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欸?难道姐姐不是在为我英雄救美的壮举而感动?”
“在看到我受重伤之後,偷偷的为我难过哭泣?”
喻希一口否决,“我可不是!”
陈淼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那可真是太让人难过了,我都这样做了,还是不能让姐姐动容吗?”
恰巧这时换药的护士推门而入,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她笑道:“她骗你的,你昏迷的这几天都是她在照顾你,每天都有来哦。”
喻希撇过头去,不再看他也知道陈淼此时脸上得意的神情。
“你的女朋友很细心,看把你照顾的多好,要不然你也不可能这麽早就醒过来了。”护士进门的时候听到陈淼那样的撒娇求安慰,以为两人是情侣关系,脱口而出。
喻希赶忙回头,摆手道:“不不不,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接着她轻咳一声,道:“他只是我的下属,他在工作期间出了事,我身为他的上司,自然是要来多看看他,万一就讹上我了。”
陈淼唇角下撇,见她不好意思,也不敢再看他,又徒然之间生出了一个主意来,借着护士还在拆绷带换药的功夫,他痛的叫出了声,而後转头看向喻希。
“姐姐,真的好疼啊。”陈淼伸直了手臂,亮出护士已经包扎好的一只手,“姐姐给我吹吹我就不疼了。”
喻希没理会他,只是一味的扶额,目光四下躲闪着。
她向来在生意场上都是气场大开,很少有人能将局面扭转,没想到今天她却成为了被动的那一方。
“姐姐,真的就这麽狠心吗?”陈淼故作委屈,“我不要一个名分,我只希望姐姐能多看看我就好,我也只有这麽一点心愿了。”
“姐姐,能答应我这个要求吗?”
他将话说的含糊不清,一旁换好药,慢吞吞收着东西的护士,还想继续听下去,病房门就被再次推开。
孟筠率先进入,身後跟着提着果篮和鲜花的人,他撇了一眼病床上的陈淼,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似乎是在说:‘就这点本事,也想和我斗?’
後者也不甘示弱的回敬了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而这一切无声的交谈,就这麽丝滑的躲过了喻希的视线。
“嫂子,听说你手下的员工受了重伤,我也过来看看他,没想到你也在啊。”
喻希理好思绪,淡然开口,“今天没那麽忙,就过来看看。”
“那刚好,有些事,我想要和嫂子商量一下,不知道嫂子现在愿不愿意跟我去外面谈谈?”孟筠擡手示意身後的人放下果篮和花束,一本正经的说着。
“当然!”关于生意上的事情,喻希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