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向前一步,这可是最接近的一次机会了:“大人,此事均有缘由,且听我们道来。”
且勒半信半疑地点点头:“讲吧。”
于是,两人便将如何相识若生的事迹讲出,以及怎麽来到于阗,又是莫名其妙被抓走,今日偷偷将她们放出观礼。
见她们语气诚恳,且勒勒住马,已信了大半。
“大人,王上那边危险。”手下紧急来报。
“走!”且勒顾不得太多,疾马而去。
麦朵和巴克眼睁睁地望着一衆人离开,愣愣地不知如何办,此时,为首的将领才像是想起她们般,声音传来:“带上那两人。”
“是。”手下应道,将麦朵和巴克扔上马带走了。
一路疾驰,两人惊地连声音都喊不出。
且勒再回来时,硝烟已散,守卫围住整条街道。
轿子已溅满了鲜血,他心中一紧,虽然知道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是难免惊恐。
尉迟净光目光清冷地看向脚下的尸体。
“王上,已剿灭所有叛党。”且勒回禀道。
“可还留有活口?”尉迟净光将刀递给侍人,方才他问话时,这人毫无犹豫地自尽了,让他觉得有些蹊跷。
“无,不过我查验了一番他们的身份,确认是于屈密留下的人。”而且此次死的人不少,算起来剩下的也不足为气候了。
且勒看着尉迟净光格外紧皱的眉头,不由问道:“王上还在顾虑什麽?这次格外顺利啊。”
就是因为顺利才有顾虑,尉迟净光未语,转身发现侍人正用巾帕擦着若生身上的血迹。
“反叛都死了,殿下不用怕了。”
“死了多少人了?”若生茫然问道,有种获救的幸运,但更多的是涌上心头的不安。
却不是对于已有的危险。
“有百馀人。”尉迟净光答道,身上有股浓重的血腥味。
若生闻言看向他,眼中有些陌生。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尉迟净光也能杀红了眼。目光所及的尸骨,基本都死于他的手中。
上一次在湖边是被迫,他并不欲杀生。
但这一次,他却成了刀下的魂,冰冷地收割着所有人的生命。
这种感觉格外复杂,她不知如何表达,尤其是他狠绝的动作,更是让她倍感陌生。
她的这番反应露在尉迟净光眼中,目中一痛,尉迟净光缓缓上前,小心触碰着:“若生,你不用怕。”
自重生後,他便不可能是曾经风光霁月的净光法师,在战争年代,任何人难免会沾染血气,他亦不例外,既要努力成为王,便不可能过分仁慈。
尤其是这群人竟想伤害她。
回想起方才的困境,又想起若生被刀砍中倒地的模样。
他绝不允许再次出现。
他抿着唇,想解释,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说起。
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始终不敢触碰上她的一缕发丝。
若生主动牵住他的手,笑颜:“我不怕,我怎麽会怕净光呢。”
虽然方才的模样确实有点吓到了,但是手心的温暖在告诉她,这还是净光。
他朝着她温润一笑,若生心中的茫然总算消散了。
及至事毕,所有反叛均已死亡,佛会因不洁需再过三日後重新举行。
这一日,大家都过的心惊胆战,若生回宫後浑身上下全部搓了个干净,直到没了那股血腥味,这才开始休息。
尉迟净光处理着事务,且勒突然想起被抓的两人。
“王上,今日有两人被反叛带走後救下,一人名唤麦朵,一人名唤巴克,自称敦煌人,听她们的讲述似乎与王妃相识。”
麦朵,巴克。尉迟净光脑中想起敦煌时若生住宿的那家人。
他起身:“现下在何处,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