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明亮的双眸,他觉着更像是在经历风雨,经历风雨的花草,才能长得更快。
不知不觉,思绪走远。再回醒时,她已站至身前,双眸略含慌张地注视着他。
“法师,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她将卖葡萄干一事讲出来。
起初,阿尔斯兰漫不经心地嚼着草根,时不时再看她一眼,再後来听到她做局抢走了背後之人十枚金币,他瞪大眼睛,最後听到今天第二次做局引出背後之人准备揍一顿的时候。
阿尔斯兰面部僵硬了,嘴里的草根慢慢掉了出来。
若生精准地斜睨了过去。
“看我做甚,又不是我。”
一声悠扬的哨声缓缓响起,阿尔斯兰立马坐正,吹起了口哨。
眼神却悄悄地瞥过去。
若生转过视线:“就是这样了,我们不知道法师经过,误伤了这两位大人。”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原谅你,你说的那个混蛋到现在都没出现!谁知道存不存在!”一人鼻青脸肿喊道。
“就是,法师一定要为我二人在郡公前做主,意欲行刺高僧,是要砍头的!”另一人嚷嚷道。
“砍头!”
“砍头?”两道粗细的声音同时惊住了。
“不是若生姊姊的错,法师!我们也是被骗了多次,只不过是为了严惩恶人啊。”麦朵焦急解释道。
麦朵阿爹拉着麦朵跪了下来“官爷,放我们一命吧,我们赔钱给您们谢罪。”
“求求了,求求了。”
两人径自偏过了头,冷哼一声:“牢里和郡公大人说去吧。”
若生脸煞白,捏紧了拳头,阿尔斯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明明罪魁祸手就在眼前,可她居然没有证据。
她拉起麦朵父女,淡然道:“没事……”她刚要应下罪责,两道声音突兀响起。
“非若生施主之过。”清润声线如青泉。
另一道声音狂妄自大。
“哈哈哈哈哈,真好笑啊,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居然无人发现。”阿尔斯兰站起身来,二虫嘶吼拽住绳子,阿尔斯兰一个不及时,又倒在沙地上,狼狈不堪。
吐了一嘴沙,阿尔斯兰爬起来,满含嘲笑的双眸死死盯着若生:“你叫若生?”
若生不明所以,紧拽的双手缓缓放松。
“不知道为什麽初见时,你这个女子就格外令人讨厌。”他扳起手指细数起来:“什麽在寺中被打呀,在讲坛丢人啊,卖不出葡萄干啊,都是我干的。”
“你想报仇,居然还打错了人,哈哈哈哈哈可笑啊!”
阿尔斯兰状似癫狂,若生皱起眉头,实在不解。为什麽明明讨厌她,还要供出自己。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会被判处死刑吗?
在旁两人看他的面目更是凶恶,恨不得扒了一层皮。
“原来是你,准备砍头吧。”
“还笑?”一人踹过去,阿尔斯兰再次扑倒在沙上。
净光皱起眉头上前制止,又向若生轻声道。
“施主,事情已了,回去吧。”
“好。”若生扬起头,轻扯了嘴角,转身离开。
一步三回头,距离愈来愈远,她却能看见阿尔被两人再次捆得紧紧地,而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她。
像狼捕猎时的模样,仿佛她是她的猎物。
若生打了个寒颤,身上突然多了一件衣袍:“天冷,施主记得外出多穿一些。”
净光朝她淡淡一笑:“小僧欲往施主家做客,不知可允?”
“自然。”若生忍不住也笑了。这麽一打岔,心中的异样也满满平息下来。
管他死哪呢,她不要再烦心,不能做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