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放弃法师。”若生坚决反对道。
她还欠着法师的情,数不清的救命情,在荒漠中丶在逃难的路上丶在追杀中……还有她吻他的感情,难道就这麽算了吗?她不容许。
若生将法师扶了起来,半靠着墙壁,他歪着脑袋垂在墙上,若生从未见过他这麽毫无生气的模样,鼻子一酸。
她忍住鼻息吹了吹汤,直到微温时朝他喂下去。木勺甫一入口,汤便顺着嘴角流下。
“法师,我是若生,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你快喝吧。”她摆正他的脑袋,凑近他的耳畔安慰道。
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若生再次喂了一勺,一如既往地流下来,而法师还是完全没有反应。
若生接连不断地试图喂进去,泪花在眼中打转,衆人看不得这番景象,感叹净光法师命运多舛,哀叹声一片,纷纷出了木屋。
直到木门被带上的那一刻,若生久久压抑的情感终于得以释放,她忍不住握紧他的手,即使他毫无反应。
眼泪肆无忌惮地无声滴落。
“法师丶法师,我该怎麽办?”她守在他的身侧,喃喃念着。
……
在森林另一侧,数名暗卫沿着湖边寻找。
“找到了吗?”带头人问道。
“没有。”一衆人齐声回答道。
带头人斟酌片刻,看了眼天色已近深夜,再找下去也无意义:“净光法师已死,我们回去复命。”
“可是,王上不是死要见尸吗?”一暗卫言道。
他还记得王上的凶狠表情:“将他杀了,死要见尸。”那是王上最可怕的样子,简直是气到了极点,他害怕如果没带尸体回去,只怕王上也不会饶过他们。
这也是个问题,衆暗卫思虑了片刻,想道:“路上尸体那麽多,寻个大致身高的,将他的皮剥下来,回禀王上时,就说将净光法师抽筋剥皮,以解王上的心头之恨。”
说罢,他轻轻按上那暗卫瑟缩的肩膀:“别怕,法师掉入湖底,又受了重伤,就算被救上来也是死路一条。”
也是,那暗卫稳住了心态:“再不济的情况,即使那名女子没有受伤,也救不活净光法师的。”
衆暗卫暗自点头,收拾了一番後离开了。
待他们走後,身後草丛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哭声。
“姊姊!”阿图崩溃哭道,他年纪小,也能听懂那群黑衣人说的话,而从护卫那知道他们的主子是净光法师後,更是明白了若生和净光一齐坠入湖底。
“法师,我们怎麽能没跟上呢!”护卫们也悔恨不已,垂着自己的脑袋恨恨道。
本来以为王上派来的暗卫已经解决了,因此看到法师带着若生小娘子一起骑马先行一步时,他们也没跟着。
哪知道到了绿洲後,却是再也未见人影,直到看见熟悉的暗卫在湖边搜寻,听他们说话,这才明白了缘由。
阿图哭个不停,一路上姊姊一直在细心照料他,没想到他却把姊姊弄丢了,如果不是他们一家子自顾自地聊天,姊姊怎麽会下车离开呢。
阿图爹娘也悔恨不已,但听方才那群黑衣人的意思,似乎是还没找到两人:“我们继续找吧,没找到人说不定还活着呢。”
“这……”
见护卫迟疑不定,阿图爹娘拿出自己说事:“本来我们两也是必死的命,还不是活了下来,说不定法师和若生小娘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还活着的!”
衆护卫被她这一番话打动,既然尸体都没找到,怎麽能判定他们必死呢。
几人点点头,二话不说开始行动起来。
……
若生左手拿着汤碗,右手拿着分成两瓣的药丸,突然想起了以前看电视剧中喂药的方式。
男主或者女主通常喂不进去食物时,一般是要另一人哺喂进去的。
难道……若生盯着法师苍白的嘴唇,纠结不已。
她也要这样吗?
算了,救人要紧。虽然她很怀疑这种方式的有效性,但是目前只有这一种方法了。
她给自己打了个气,将半块药丸含入嘴里,又含下一口汤,对着他的唇撞了上去。
说是撞,真的是撞,若生完全不懂什麽接吻技巧,就像上次告白的吻一样,只是懵懂地贴上去,她这一次撞上去,牙齿磕上了他的上唇。
也不知道他痛不痛。若生莫名其妙地想着,尽量忘却心中的羞涩,将药丸和汤渡过去。
然後……汤又沿着两人接触的嘴角流下。
难道不是这样吗?若生急着去堵住,她的唇紧贴着他的,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忽然间,脑光一闪,她终于明白为什麽要亲嘴送药了,原来她是要帮助他吞咽下去。
于是……舌尖缓慢地滑进去,柔软细腻的触感彼一相触,就像触了电般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