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总算是醒了。”哈尔娜激动道,拉了拉若生。
若生顺着她的力道转头看去,只见病人已苏醒,正懵懂地询问着发生了什麽。
“啊,居然这麽晚了吗?”哈尔娜沉迷医术,此刻才看到外面黑沉沉的天,她思虑道:“这麽大的雨,恐怕也难回去了。”
“是啊。”若生撇了撇嘴,只希望还没人发现吧。“哈尔娜,下次可不能再这般了。”
哈尔娜知道若生指的是忘记回家,遂歉意地点点头,正要商量接下去如何。
忽然看到黑幕中的一道道身影,正远远跑来。
“若生,你看!”她指着道:“不会是有人来接我们了吧。”
大雨倾盆地砸在他们身上,速度却丝毫不减,若生眯着眼,隐隐约约瞧着有个人行走的姿态有些熟悉。
“……我觉得更像是来抓我们的。”
“哈?”
侍人为阿尔斯兰脱下漆纱,沉重骤然卸下,浑身一轻,阿尔斯兰擡起头来,往常桀骜的神色有些深沉,叫人看不懂他的心情。
石窟中的衆人都是奇怪的神色,奇怪地看着一群人莫名其妙地进来了,奇怪地被赶到角落里。
然後奇怪地看着:那群人捂住自己的口鼻。
“……”
“哈尔娜,你喜欢医术便罢了,做甚要将她带来。”阿尔斯兰谴责道,声音闷在手下像是蚊虫发出的嗡嗡声。
哈尔娜早已在看到来人时,也缩到了一旁,低着头,未语。
“是我提议来的,王上不要错怪哈尔娜。”若生站出来道:“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
头一次在选择中,是其他人被泼脏水,但若生感觉比自己被泼脏水还难受。
田人闻言一惊,没想到眼前之人就是王上,忙跪下:“不是恩人的错,她做的很好,疫病已消。”
“王上有气,就让我们抵消吧。”
不明所以的他们,以为是被王上派来救治疫病的两人,未做好才被惩罚。
“闭嘴,你们算什麽。”本就在气头上的阿尔斯兰怒喝道:“就算将你们杀了,也难消气焰。”
“王上,不可!”
“不可啊!”
两道女声同时传来,哈尔娜瞪大双眸阻拦。
若生则是觉得阿尔斯兰向来是鲁莽的性子,她真怕他所念就要这般做了。
“为什麽?”阿尔斯兰看出她的急切,皱眉问道。
他的语气中带着轻微的蔑视,即使他没说明白,若生也清楚。
这群田人在他眼中,或者说是在大都人眼中,不过是个蝼蚁般的奴隶,他们的性命又算得了什麽呢,大不了再换一批就是了。
可是,这些人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她身为穿越者有感,更难得可贵的是哈尔娜也有这种觉悟。
为什麽呢?
她朝哈尔娜点了点头,直面向阿尔斯兰:“因为他们都是人。”
人?阿尔斯兰不解,但触及她明亮的双眸,心口突生一股怯意,也没敢再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