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他低沉道,若生停下。
“这是你和他的事,小僧不感兴趣。”他擡眸,眼神格外的寒凉,如一把冰刀刺进身体,扭转着她的倔强。
“不,我要说,他离开後,为表道歉,我每日写信送信,日日期盼着收到他的回信……”
“别说了!”他压抑着情绪,吼道。
关上书,起身。
若生再次拉住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不懂吗?他就是你啊。你就是净光,尉迟净光,千年前的净光法师,于阗的王。”
回应她的,只有手中袖子的力道。
他离开了,只留下一句:“你明天就走吧。”
那麽冷漠,刺耳,原来千年後等待她的—
竟是分离。
……
这一夜,净光睡的格外的不踏实,梦中的他身穿黄褐色的僧衣,住在简朴的石窟中,每日画壁画丶诵经,直到某一天,他在沙漠中,见到了昏迷的女子。
她穿着奇特的衣裳,将全身藏在沙下,只露出个脑袋,为首的郡公嗬地吓了一跳。
他俯下身,目光投在她清丽的脸庞,轻轻将她抱起……
……
天还没亮,若生就起身收拾了行李,带上了门,离开了这座眷恋之所。
她的行李并不多,亦如她来时一样,只有一个背包,但走下楼梯的那一刻,她仍旧感觉压的喘不过气。
远处的天边仍有繁星闪烁,红晕渐渐浮起,新的一天就要来临。
若生走下阶梯,面对着零星的几辆车,她突然想起来了。
她没钱。
回不去。
为什麽要将钱都花在男人身上啊,她气恼着,打开地图沿着路线走着。
就算是走,她也要走回家!
……
净光这一夜睡的格外沉,因此当他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他的心中焦急万分,也悔恨万分,连忙起身跑到了隔壁禅房外。
敲门—没有响应。
蓦然想起昨天的话:你明天就离开吧。
他的心急的一沉,打开门,空荡荡的。
若生!
他脑中紧急搜索着她的消息,却发现除了名字,他竟连她是哪里人都不知道,更别提联系方式,他连手机都没用过。
当他意识到可能再也见不到她的那一刻,他感觉全身都在抖动,一种失去珍宝般,撕心裂肺的难受。
应该没这麽快,他看了眼时间,急忙跑下山。
山下的车马如流,而他竟有丝不知所措地感觉。
他打了辆车,对司机说:“去机场”。语气中竟是无比的慌乱。
到了机场,他四处奔波搜寻着。
不是不是不是。
突然耳边听到一声广播,他回神,立马朝广播室跑。
“对,她叫若生,我是净光……”他对着工作人员迟疑了片刻,骤然惊醒:“尉迟净光,就说尉迟净光在找她。”
听到广播中传出的声音,他有片刻的松懈,立马又鼓起气,到处搜索她的身影。
从早到晚,直到临近凌晨,依旧没有她的身影。
“有可能她回去了。”工作人员安慰他。
“多谢……”净光疲惫地拖着一副躯壳,游走在城市的各处。
因着凌晨,人也少。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
净光……若生按耐住神色,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立马躲进了巷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