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阗
于阗国
无相静候在王宫花廊上。
花廊连接处用白玉石建成的水池,波光粼粼,一座莲花雕塑座立于水池正中,正缓缓自花片中流出涓涓细流。
一僧人在水池旁垂手而立,长睫垂下淡淡阴翳。
法师!女子扔着泥巴,笑意盈盈。
法师。女子站在法坛下,惊诧万分。
法师……女子紧紧拥抱,泪眼婆娑。
水面缓缓流动,金色的袈裟耀眼夺目,而他如伫立的青松,清冷又宁静,缓缓下垂的眼睑中,却暗藏着不一样的神色。
来往的侍人被他吸引,又不敢靠近。
“这是净光法师?”
“现在是净光住持,王寺的住持。”
“好生厉害,法师外出游历多年,越发俊俏了。”
“嘘!你这小蹄子,这麽多年还管不住你的嘴,住持皈依佛法,是你能调戏的吗?”
“啊我的错,我又说错话了,不过住持都在此等了几天。”说着,这名侍女悄悄走到无相面前。
“小师傅,你瞧天越发热了,快叫住持回去吧,小心中谒。”
“这……”一股芳香扑鼻,刚刚听到这个侍女的话,无相更不敢看来人,只得掩面擦汗:“上师求见王上,不肯离去。”
他讪讪笑道。
其实他也劝过不少次上师,可他一定要等到王上召见他。自敦煌回来第三日了,上师便站了三日。
上师打定了的主意,谁也劝不了。
大概只有若生施主可以扭转乾坤,可他现在怎麽把若生施主带来?
侍女也知净光法师的决心,只得无奈道:“快要正午了,我去拿茶水给你们。”
“阿弥陀佛,谢谢施主。”无相道礼道。
小侍女还没走许久,自殿中的侍人缓步而出,高傲朝无相道:“王上要出去,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无相焦急道:“上师等了王上许久,王上可否一见?”
“没听见麽?”侍人白眼一翻,一字一顿重重道:“闲杂人等速速离开,否则叫守卫将你们抓走。”
“施主,能否通融一下,上师已等了三日有馀。”无相乞求道。
侍人直接冷哼一声,叫来守卫。
无相差点给人扣上手臂,急得直喊:“上师!”
净光一顿,这才从水面幻想中回过神来,直转过身,礼道:
“不知施主作何,竟是要绑架我这徒儿。”
甫一出声,守卫立马将无相放开,侍人率先笑脸相迎:“我们不知此人是上师徒儿,还以为是哪来的小僧,造次了。”
凡事王宫中之人,必是有些眼力见的。
他在宫中数十年,早就知道眼前的净光法师是先王之子,虽不知为何自小出家,但也不是他敢欺负的。
哼……他分明早就知道,无相气鼓鼓的。
净光皱着眉头。
前两日他来时,从不会受此待遇,没想到无相今天跟随来,就被欺负。
他记得以前王宫还不是此风气,自从王上上位,连着王宫都一股乱……
“王上今日又有要事?不能见小僧?”
“是。”侍人恭敬答道。
心里想的却是,哪里是王上有要事,他每日游乐,不过是不想见这个弟弟罢了。
正想着,眼前人突然一闪而过,净光不顾侍人阻拦,一袭袈裟进了宫殿。
“既如此,小僧自去见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