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什麽?”
“好硬,好烫,我捏捏……”
“为什麽不准我捏?”
“哥哥,我要喝水。”
“不喝了!都说不喝了,你怎麽还喂……”
“阿兄,糖呢?”
“别碰我舌头,好奇怪,再这样就咬你了……”
“我不吃蜂糖,换石蜜来……”
她醉了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使唤他,怎麽也不安生,不舒服地哼哼唧唧。
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南安县那晚。
江离拿这个醉鬼没有半点办法,被支使得满屋转,忙得脚打後脑勺,毫无章法地胡乱哑声哄着:“阿羽乖乖,不哭。”
“都怪阿兄,阿兄没照顾好你。”
“……好,我不碰……”
“都是坏小狗的错,阿羽,心肝儿,别哭了……”
临近子时,姜鹤羽总算撒够酒疯。
她哼了两声,嘴里含糊不清嘟囔几句,不再装模作样地假哭,阖上眼,慢慢安静下来。
江离低叹一声,拢了把凌乱的衣襟,拥着她睡去。
。
翌日,天刚亮。
纱帐内呼吸声平稳。
姜鹤羽睁开眼,猛地从床上坐起。
锦被滑落,露出让人面红心跳的痕迹。身旁的人睡得很熟,枕边依旧是叠得整齐的衣物。
似曾相似的场景。
世上最难堪的事情不是醉酒後耍酒疯,而是耍完酒疯的第二天,还能清清楚楚记得每一个细节。
她昨晚原本计划先同江离坦白身份,再与他好好谈谈她所知道的那些事,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麽做。
谁曾想正事还没来得及做,就反被他一句话戳到痛处,将自己灌了个烂醉。
若只是喝醉多说几句话,也就罢了。
可惜不是。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扶上额头。
她不知为何半夜突然醒过来,又非得将身旁的江离也弄醒。若只到这里,也还好,江离向来是个好脾气,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姜鹤羽闭了闭眼。
可惜也不是。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是如何一遍遍地缠着江离,如何上下其手,如何在他耳边说些不堪的荤话,後续的事态又是如何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江离也真是!
怎麽不拦着些,反倒趁她醉酒,引诱她做出那种事……
姜鹤羽恼火地抓了抓头发。
身旁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一双凤眸含笑,静静看她揉着脑袋发窘的模样。
察觉她看过来的目光竟有些躲闪,他似是不解,诚心求教:“怎麽?小狗哪里伺候得不好麽?”
“说出来,哥哥一定改。”
“闭嘴!”姜鹤羽扯过被子盖住他的脸,“别说了!”
锦被之下传来闷闷的笑声。
风水轮流转。
姜鹤羽横了那颤抖的鼓包一眼,抱起衣物,长腿跨过他下了床,快步朝屏风後走去。
片刻後,整个纱帐里都回荡着江离低哑的笑声。
屏风之後“哐当”一声,不知是什麽被碰落了地。
“江离!”
。
今日有晨会,二人都得去府衙。
姜鹤羽刚登上马车,就见江离已经泡好茶,正满面春风地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