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子坐在鱼池边,晃着腿,百无聊赖地往池中投食。粼粼波光反射在她冷淡的眉眼间,平添了几分柔软。
一把鱼食撒完,她似有所感,转过头去,对上了一道深谙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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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东屋。
烘得暖融融的木地板上,两件形制相同的绯色官袍凌乱铺陈开。
长长的牛皮蹀躞带歪歪扭扭,这一头压在衣袍边角,另一头勾连着堆叠的雪白中衣。配饰零零散散落了一路,从桌脚蜿蜒至床边脚踏。
“嗒。”
一声几乎难以分辨的轻响。
水珠落在姜鹤羽耳後,顺着白里泛红的皮肤,浸进本就濡湿的墨发。
她偏头缓了口气,将半边脸从软枕里露出来,轻声唤道:“阿狸。”
“我在。”
温热的手掌擦拭掉她脸上细密的汗,低哑的声音像是从极远处传来。
姜鹤羽虚虚睁开眼,朦胧中只能瞧见晃动的光晕。
“你,”她张嘴,到唇边的话却变了调。
颤动的睫毛如振翅欲飞的蝶,好半晌,才找回声音,语不成句地与他说:“嗯,下来,一些。”
江离顺从俯身,带着笑音靠近,盯着她雾蒙蒙的漂亮眸子:“怎麽了,不舒服?”
“嗯。”姜鹤羽绷紧了下颌。
“乖乖,哪里不舒服?”他眷恋地贴上她的脸。
明知前边是陷阱,有人却跳得甘之如饴。
果然,话音未落,就被猛地咬上唇。
疼痛是另一种玄妙。
他眉头不自觉地拧在一处,却半点也不挣扎,反倒义无反顾地献上一切,任由她欺凌。
真乖呀,若是能忽略那如疾风骤雨一般的顶撞的话。
姜鹤羽此刻几乎说不出话,只好在心里骂他,泄愤般用了些力。
淡淡的血腥气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担心影响他明日用膳,她到底还是收了些力道。
怎料这人不知好歹,反倒攥住她紧扣在枕边的手,紧紧覆住,压得更深。千言万语,尽数淹没于唇齿间。
後半夜,一切归于平静。
江离以手作梳,将她烘得半干的发丝一点点理顺。
姜鹤羽揽着他的脖颈,趴伏在他肩窝处,昏昏欲睡。
安心的感觉让她眼前逐渐模糊,潜意识里却还是觉得不甘心。就近随意叼了片薄薄的皮肤,含在齿间细细地磨。
待听得压抑的喘息声又在近在咫尺处响起,她这才心满意足,小声骂他:“疯狗一样。”
江离低笑一声,偏头去蹭她的脸颊,“那你还由着我?”
“你管我,”姜鹤羽困得睁不开眼,“我乐意。”
她总是这样,嘴硬心软。
“阿羽,”江离通发的动作慢下来,手臂紧紧扣在她腰背,“你真好。”
暖香萦绕,他恍惚片刻,又忍不住闷闷加了一句,“对谁都这麽好。”
耳边的呼吸声逐渐变得绵长,江离没能得到回应,只能无奈地亲了亲她的额角。
正欲阖眼,却听得她含糊不清地嘟囔:“真不明白每日都在酸些什麽,难伺候。”
江离一怔,低下头,却见她睡得正香。
原是这小混账半梦半醒间,将心里念念叨叨的话说了出来。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将人拥在怀中,情难自抑地细细亲吻,“好爱你。”
好爱你啊,我的阿羽。
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