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不知何时跑来旁听的学生道:“山长的意思是,无论是堂亲,还是表亲,都会因为血缘的关系,导致对後代不好吗?”
“没错。”姜鹤羽认出了他,“你是二年级的学生?”
那学生没想到姜鹤羽还能记得他,顿时受宠若惊:“回山长,正是!”
“我正在写一本关于遗传的教案,打算往後教给三年级的学生,届时你们就能更好地理解这其中的缘故。”姜鹤羽道,“抛开各种政律和宗法上的考量,单从医者的角度出发,简单来说,三代以内的血亲,不管是是堂亲还是表亲,生的孩子都会更容易痴傻丶病弱,甚至残疾。但如果隔了三代以上,即使姓氏相同,也跟陌生人没什麽区别了。”
陈硕听得两眼发直:“师傅,你懂的真多!”他喃喃,“我什麽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厉害……”
“行了,少贫嘴。好好读书,好好学医,总有一天会的。”姜鹤羽拍了拍他,提醒道,“一会儿记得给阿妧带些她喜欢的菜,她还在医馆值班。”
“我都记着呢!”陈硕拍拍身边的食盒。
“山长,您放心吧,陈硕师兄饿死自己都不会饿着月妧师姐的!”坐在不远处的学生见状,故意高声打趣。
“去去去!”陈硕面色爆红,头几乎要钻到桌子底下,引得衆人一阵哄笑。
等菜上齐,姜鹤羽端起酒杯,向对面那桌年龄各异的护工娘子们笑道:“诸位,今日第一杯,庆祝我们的同袍重获新生!”
其馀学生纷纷应声举杯,口中说着“恭喜”。
一衆护工娘子红了眼,小叶带头回了句“多谢山长”,一饮而尽。
姜鹤羽又端起第二杯:“这一杯,祝愿我们仁和书院蒸蒸日上!”
“蒸蒸日上!”
衆人欢呼应下,声音大得惊动了楼外的百姓。
“小哥,你们满香楼怎麽这麽热闹?”路过的老翁问店小二。
店小二一脸骄傲:“仁和书院的大夫们在我们楼里聚会呢!他们可是医术好,心眼儿也好,上个月在城东义诊,我娘的头风就是他们治好的!”
“那倒确实!”另一个中年妇人接话,“我这多年的老毛病,也多亏了仁和医馆收费便宜,不然真是看不起。”
“可不是嘛,虽然他们姜山长说都还是学生,还在练手,只收点成本钱,但我感觉,看得也还真不赖呢!”
“对啊……”
酒楼中的人自是没听见这些议论,依旧热热闹闹地吃着饭,直到华灯初上,才依依不舍地散场。
姜鹤羽没喝多少酒,想着洪桥今日高兴,便给他放了假,自己提着食盒,吹着风,慢悠悠地往回走。
才走了不到半刻钟,就看见桥边柳树下,站了个提灯的身影,不是江离又是谁?
“阿兄!”她快步走上前,“你怎麽来了?”
江离捏捏她的脸:“想你了。”
“就知道你会说这句。”姜鹤羽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
江离看着她微微勾起的唇角,心里软软的。
街上人来人往,不好太过亲昵,他摸了摸她的发顶,背过身,蹲在她面前:“上来。”
姜鹤羽无奈:“干什麽?”
“我背你。”
“傻子,我又没醉。”
姜鹤羽笑骂一声,把食盒塞给他,“给你带的鲫鱼汤,回去尝尝。”
说罢,她背着手,一个人往前走。
江离有些遗憾地站起身,提着灯和食盒,慢慢跟在她身後。
一路无话,回到府中时,却见院里站了个传令兵,神色焦急。
两人瞬间收了笑意。
“啓禀江司马,姜司药,益州府急信!”传令兵双手递上信。
江离接过信件,展开在姜鹤羽面前,一目十行地看完,二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开口:
“方夫人。”
“阿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