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就难在定价和选品上。若是重工,价格就不会便宜。若是简约,薄利多销,又难入富贵人家的眼。摆件普通百姓难用上,日常用品富贵人家又不缺。”安红豆为难道。
“我倒是有法子和你们探讨一下。我在谢家时,发现府里虽都用一个铺子采买来的胭脂水粉,但价格和品质上却差的多。那胭脂铺子老板用不同的材质做包装,又用相似但不同的符号加以区分,将一个铺子的东西分成三六九等,从夫人小姐到丫鬟仆妇,一个铺子包揽了全府的生意。”李来儿分享道:“谢府主子们用的是瓷瓶丶瓷盒装的,佣人们用的是竹罐丶竹盒装的。在谢家人的谈话里还听说有玉器盛的,但即便谢家也没能用上呢。”
“此计可行!红豆咱们也可以用不同的线来区分绣品,比如金线丶蚕丝丶棉麻,然後设计不同的标识,比如贵人的以一叶花瓣代替,百姓的以锦绣二字标识。毕竟贵人喜欢格调,百姓喜欢实惠,多绣两个字还会觉得有赚。”吴玲珑眼睛一亮,急忙说道。
“若是如此,我想咱们可将绣阁分为上阁和平阁,选取每届学徒中最优秀的专攻贵客,用绣技挣钱。其他能出师的,便入平阁,薄利多销,以织补丶日用品为主,面向广大百姓。实在没有天赋的,便优先考虑聘为工人。”安红豆优化了锦绣阁的蓝图。
“那我先说好,我和你应聘的是上阁掌柜!平阁我未必胜任不了,但实非我志向所在。”李来儿重申道。
“头一次看见你这麽不知羞的,嫌贫爱富如此明显。”吴玲珑看不惯李来儿,嘲讽道。
“人各有志,我不过势利些罢了,没什麽值得藏着掖着的。”李来儿不在意道。
“你,倒是变了很多。”安红豆感慨道。
“鬼门关前走一遭,想明白了。我本就是喜富贵的人,何必委屈自己爱清贫。再说,我也不曾伤天害理,不过都是各凭本事罢了。”李来儿道。
“我这几日也不是瞎忙,正好有事要于你二人商议。我有一法子,让锦绣阁的绣品迅速在青荫县扬名,还能让此地贵人家家用上。”李来儿颇有几分得意道。
“别卖关子了,有招就快点说吧!”吴玲珑急道。
“我这几日以三哥表妹的身份拜访了几位夫人,包括新来的县令夫人。新县令夫人娘家也是做官的,初来乍到,她正想重建圈子,搞些诗会丶茶会什麽的。我建议她筹备一场拍卖会,所得资费捐赠于学徒班,一方面能让她迅速博得美名,另一方面好让她从你手里拿回县令夫人的位置。要知道洪灾时你没少出面救济灾民,民间声名不错,提起县令夫人百姓大多想到你,新县令夫人自是不甘。”李来儿喝了口茶,从头道来。
“当然了,拍卖会的拍品全由锦绣阁提供,相当于只让那县令夫人组织人场,她没有损失只有好处,十分心动。若你们同意,可准备好拍品,其馀细节由我来协商安排,保证让锦绣阁一日出名。我看那嫁衣也先别当镇阁宝贝了,这青荫县庙小用不上,到时可以当压轴拍品,正好有家夫人要嫁女,拍了去,里子面子都有了。”李来儿接着道。
不得不说,李来儿这招挺妙。
当然,能想到此法,少不了李来儿在谢家女眷那儿增长的见识。
安红豆和吴玲珑打了一番眉眼官司,默契的有了结论。
“好,接下来我和玲珑会带着姑娘们赶制绣品,拍卖会和扬名的事都交给你了。若效果如期,便与你签文书,正式雇你做上阁的掌柜。”安红豆道。
“不过你也别得意太早,我承认你这想法不错,但若是没人肯拍,如何收场?”吴玲珑有几分担心。
“放心吧!去参加的都会拍的,不是奔着咱们的拍品,而是新县令上任,他们不得表示表示?再说,说是所得捐赠学徒班,但筹备拍卖会的花销总要还给县令夫人吧!算下来,咱们不亏本就是了,这次主要还是为了扬名。”李来儿道。
也是创造机会让一些人名正言顺的收礼丶送礼,安红豆在心里补充道。
虽不擅长此道,但李泽礼任官後,她对这些夫人手段略知一二。
比起交际,安红豆更愿做些实事。从这儿想来,李来儿的到来正是助力。
不过李来儿提了个醒,安红豆找到吴玲珑,让她帮个忙——那就是李泽仁之後走镖时,请他帮忙留意,绣品在哪里最受欢迎。
新县令和县令夫人在此,李泽礼看情势短期不会归来,她留在这儿有些尴尬,若新县令夫人善妒,不利于日後发展。
也是时候换个地方了,安红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