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陈茵根本不敢相信,女子居然能和男子一起在学堂读书,甚至获得一种代表学成的文书。
是的,此时的陈茵身体里并不是原来的灵魂。
对于现代的一切,陈茵都显得新奇而激动,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
就像是往日遮蔽在天空中的阴霾,转瞬间被清风朗月取代。
陈茵将手中的毕业证书紧紧攥在手里,下意识喃喃自语道:
“女子也是可以光明正大学医、行医的,不会为世人所不容。”
思绪飘远,陈茵忍不住想起自己被亲族逼死的理由,居然是她偷学家传医术,擅自为人诊治,这些都不是只需要相夫教子的姑娘家应该做的。
甚至在她诊断正确时,继续用这个理由站在出错的太医身边。
至于连同太医一起污蔑自己的患者——芳华县主,陈茵在诊断出寡居在家的县主身怀有孕时,就已经知道性命堪忧。
但她万万没想到,亲人会亲自动手逼死自己。
陈茵嘴角微微向上弯,眼神却透露着无法掩藏的苦涩,脑海中情不自禁回想死前的念头。
【为何女子行医不为世人所容?下辈子她一定要投身到一个女子可以光明正大行医的三千世界。】
恍惚间,一个相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只要能够振兴父亲的惠民堂,我愿意将生命赠予你。】
等陈茵从黑暗中苏醒过来,就是1996年面临毕业就业危机的陈茵。
原来的陈茵是想读完大学,再去分配的医院将理论转为实际。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大学教学的中医,和她从小跟父亲所学有不少矛盾的地方,两种理论在脑子里互相排斥,弄得她心力交瘁,在校成绩并不是很出色。
这是第一根压在她身上的稻草。
第二根则是突然公布的政策,大学毕业生不再分配工作,而是转为学校推荐,单位择优录用。
说是择优,但是很多人根本连争取面试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一根是她的同班同学——钱进,仗着父亲是她们大学附属医院人事科的科长,爷爷是西南地区有名的老中医,威胁陈茵必须接受他的追求,不然陈茵就别想进入西南地区的医院工作学习。
没了进一步学习中医的机会,终于把这个将振兴父亲传承的惠民堂为己任的小姑娘压垮。
陈茵魂魄附身后,当即发誓,一定会振兴陈氏一脉医术。
而且,她也不打算按照陈茵原来的路线走,她已经尝过被权势压迫的苦楚了。
因而,陈茵打算直接回家继承父亲的惠民堂。
以她如今的医术,治疗一些常见的病症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以后,她将会一边学习父亲和先辈们留下来的脉案,一边借助实例不断精进医术,完成原身的梦想。
想到这,陈茵脚下的步子情不自禁变得轻快起来。
不一会儿,她就走到了宿舍楼下。
即使在宿舍睡了两天,陈茵依旧对此新奇不已,女子不仅可以上学堂,还可以直接在学堂夜不归宿,甚至外出游玩也没有人责备。
刚推开门,立即有声音响起。
文秋玉好奇地将脑袋从蚊帐里伸出来,努力拉长脖子,想要看清楚陈茵手里拿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