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真是一荣俱荣,一丢脸全丢脸。
不免各人都恨色厌恶地盯着躺在地上学狗叫的令狐危,离得近的,往他身上吐唾沫,其中自然夹杂着许多对这两父子难听的咒骂声。
一个人要是一直成功,那麽骂他的人少,夸的人多,要是平平常常,那麽骂的夸的大概参半,要是落到一种很不堪失败的境地,人们最喜欢的就是高高站在岸上,举着棒子痛打落水狗。
令狐危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狗叫,挣动之下,那网竟给他惊天神力,扯破了。
胡见云当即大叫一声就往台阶上跑,却见令狐危挣得满嘴里吐着血丝,竟是狗一样四脚着地,爬到地宫里唯一一个能站着的林悯身边“汪汪”叫,一边嗅一边“汪汪”地叫。
他真的疯了,把自己当一条狗。
嗅完林悯,又去嗅瘫坐在地上的仇滦。
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麽会看着他,眼睛里有那麽浓烈的情感,他只是觉得他好凶,嗅出他的不友善,又爬回刚才那个身上好闻的人身边,只给他一人“汪汪”的叫。
方智小嘴咧着,哈哈地笑。
好像只是被总是欺负他和悯叔的令狐危变成这副窝囊狗样逗笑了。
林悯的袖子被他含在嘴里扯着咬,人也给他扯的摇晃,
看着这个一瞬间变成世上最可悲的人……他是觉得他该死,可是他现在觉得令狐危大概比死了还可叹可悲可笑。
他今年也不过才十八九的年纪。
胡见云观察了一会儿,才放心从台阶上下来:“臭小子,一身牛劲儿够大的,竟然能把孤的百毒捕星网挣开。”
过来朝令狐危撅着的屁股上踢了几脚,令狐危没有一点反应,只是“汪汪”地叫。
“嘿嘿,真成狗了,好玩儿!”
吊在上面的轩辕桀看见这一脚就能踩死的小人刚才见令狐危暴起的反应,心里有了计量。
一个人这辈子只能把一方面学得出神入化,登峰造极。
除非他是神。
这世上又没有神。
折腾完令狐家父子,胡见云又对仇滦道:“仇家小子,不是我不放你,我实在怕你跟我抢,毕竟一沾那两样东西,人都变成鬼了。”
林悯叫令狐危缠着拿嘴舔他手,又拱他,拱的他东倒西歪,逼不得已,在令狐危披头散发的疯子脑袋上抽了一下,叫他:“老实点儿!”
令狐危就呜咽几声,安静下来了。
林悯问胡见云:“那你不绑我,不怕我跟你抢?”
胡见云凑到他另一个手边,仰头舔他手指道:“你不一样,你要那东西没用,武功心法你都看不懂罢?要是你投胎,童子功从小练起,有一点本家功夫,我可能还防你些。”
随即他跑去柱子旁,踮脚扳下一只龙爪,把吊着轩辕桀那个玄铁牢放下来,就放在水池里。
“轩辕桀,将珈蓝心经和九魂珠给孤。”
轩辕桀的面具早被打落,林悯见他其实年纪也不大,不到二十的少年人一个,长相很是艳丽,令狐危也生得艳,可他若是如火一般的红的话,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鲜血静静流淌,阴阴冷冷,红稠浓艳,光看一眼就很是恐怖,连他脱颖而出的优秀外貌都无法顾及。
“你当那两样东西,本座随身携带麽?”
“没关系,你会给孤的?”胡见云笑着说。
随即他倒了一麻袋蝎蛇毒虫进了水池。
“你不是会逼毒麽?孤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内力?”
水里不停有东西游动,密密麻麻。
那场景连林悯也恶寒恐惧,想要是有人这麽整他,要自己的命也给,还不如死了。
随即想,胡见云就是要折磨的这魔教教主生不如死,要他的宝贝。
果然林悯没在台阶上坐半个时辰,水池里就传来轩辕桀有气无力的声音:“把我放出来,本座先将珈蓝心经背给你听,可否?”
胡见云本来躺在台阶上面龙榻上哼小曲儿,听见之後哈哈大笑:“服软了大教主,那好吧,背给孤听吧。”
轩辕桀在水深黑暗处只能露出一张邪肆的脸在笼中水面上,看不真表情,双目却烁烁,像正在咬噬他的毒蛇,在暗处盯着走下来的胡见云:“你要本座在这里背给所有人听麽?”
“还有,它们再咬本座几口,本座恐怕没命背给你听了。”
“这世上也不会再有人知道九魂珠的下落了。”
胡见云又跑去另一根柱子那里扳下一个龙爪子,玄铁牢便被从水池里捞出,嗵一声落到胡见云面前。
轩辕桀躺在里面浑身血洞,虚弱道:“你附耳过来。”
胡见云站在那里,踟蹰不前,盯着他,吞了口口水。
“哼……”轩辕桀轻笑:“你们这些人胆子太小了,本座都成这样了,你也如此害怕?”
“不然,你找东西穿了我的琵琶骨。”
“只要别再把本座跟那群恶心东西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