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下的人群早已散掉,大家抱着自己的被子灰溜溜地走回宿舍,又或者趁着天晴又重新把被子甩出去晾。
唯独走廊角落里的两个人,抱着那床喜气洋洋的大红“囍”被,尴尬地等待着原主认领。
正当他们僵硬地杵在原地时,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正气喘吁吁地从操场方向狂奔过来,边跑边喊:“谁拿了我的红色喜被?!谁拿了我的红色喜被?!”
他一眼看见角落里那对抱被二人组,激动得哭出来:“哎呀!这是我妈的嫁妆!要是丢了,我回家我妈能打断我的腿啊!”
温笙感觉怀里那床“囍”被是个烫手山芋,赶紧把它往男生怀里一塞,语速飞快:“还你还你!”
男生感激涕零地冲他们连连作揖:“多谢啊!多谢二位!这可是传家宝,我妈说当时就是盖着这床被子才有了我!”
温笙:“。。。。。。”
许家宁:“。。。。。。”
等被子的主人喜极而泣跑走後,温笙这才後知後觉,猛地拍了下额头:糟糕!自己的那床红色碎花被还晾在外面!
她急急忙忙冲到空地上,一眼就看到竹竿上孤零零垂着的那床被子,红布上的花纹被雨水一打,颜色更深了,正滴滴答答往下掉水。
温笙欲哭无泪,这下完了,至少得两天大晴天暴晒才能晒干,那今晚怎麽办?
“今晚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先拿我的。”
温笙回头看,许家宁不知道什麽时候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说。
他的肩膀上还留着刚刚扛被子时压出来的印子,厚重的棉布外套被雨打湿了一大片,袖口还滴着水。
“那你怎麽办?”温笙问。
“我还有一床薄被子,我每天都有晨练,身强体壮,不怕冷。”
温笙擡手去扯了扯那床被子,想检查被子状态,但原本松软的棉花一旦被雨水浸透,整床就像灌了铅似的,特别重。
她尝试拽了两下,手臂就酸得不行,被子湿漉漉的,还在滴水。
更糟糕的是,现在的这根竹竿咯吱作响,弯得厉害,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压断。
“糟了,这根撑不住。。。。。。”温笙脸色一变,急急忙忙伸手去扶。
许家宁见状,走上前,伸手一提,轻轻松松地就把那床沉甸甸的被子整个挪到另一根竹竿上,几乎没费什麽力气。
“这看上去提得也太轻松了吧。。。。。。”温笙下意识说。
许家宁侧过头,笑了一下:“我说过,我身强体壮。”
温笙没理他,皱着眉看了看那床湿漉漉的被子,又转身跑到一旁去翻找备用的竹竿,竹竿堆在角落里,东倒西歪的,她费了好大劲才扯出一根合适的。
“被子太湿了,一根肯定不够撑,而且得两根撑开,面积大一点才好晒干。”
许家宁接过来,将新竹竿架到另一边,再把沉甸甸的被子两头一擡,撑开晾好,让被子晒得均匀。
厚重的棉被被他这麽一操作,湿漉漉的布料总算被撑开来,终于不再耷拉着。
温笙绕着被子走了一圈,心里还是不踏实:“这样不太行,我再去找一根。”
她很快又扛来一根竹竿,顺便从角落里把一个竹竿架也拖了过来,呼哧呼哧地摆弄半天,才把竹竿架稳稳立住。
“来,把被子往中间擡一点。”她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指挥许家宁干活。
许家宁把沉甸甸的被子擡起来,顺着她的动作往竹竿架上搭好。
三根竹竿一前一後,中间又有支撑,湿透的棉被终于被撑成一个鼓鼓的弧度,不再塌下来,也不用担心竹竿会断。
温笙长舒一口气,总算安心了。
“这几天还会下雨吗?”
许家宁:“天气多变,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