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只见月色之中,一只黑不溜秋的小犬迈着小短腿往小院方向跑来。
是出去乱晃了一整天恰好回来的小汪。
它看到了不远处的云渺,脚下步子也快了许多,尾巴也不自觉地摇了起来。
方才跑至云渺脚边,它已经亲昵地蹭起了云渺的小腿。
几乎是一瞬间,云渺潮湿阴冷的心中,像是又一股温热的泉水注入一般。
“小汪,我竟然忘了还有你。”云渺蹲下身摸了摸小黑犬的头,再一次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将其捡了回来,“你要和我一起走么?”
小狗虽然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还是低声浅吠了两声,将自己的一只前爪攀上了云渺另一只搁在膝上的手的手背之上,当作回应。
但小狗似乎又怕对方感受不到自己的爱意,主动又将头往对方的掌心之中蹭去。
云渺感受着小狗被太阳烘烤得暖洋洋的毛发,暖融融地贴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暖意透过皮肉,冻结已久的血液也后知后觉地开始解冻。
云渺摸着身前的小黑犬,月光拂过的面上,隐隐有笑意流露。
“那我们走吧。”
云渺将小黑狗从地上抱起,揽入怀中,一如她将它从山下带回时一般,又抱着它离开。
离开时,云渺不由得朝着师兄师姐的住处一一看去。
她知晓师兄师姐都是真心对自己好。
只是感情终究是两个人的事情,她不想将他们一道牵扯进来。
她想自己解决。
但是她始终未再回头看一眼,自己住了近十年的小院。
不是她确定自己一定还会回来。
而是,她做出的决定,她没有丝毫要改变的想法。
妖界。
寒鸦宫中今日有些混乱。
少主嘱咐关在水牢里的那个修士,不见了。
甚至,那修士还进入了少主明令禁止进入的那间密室。
将里头弄得一片狼藉。
一身玄色的男人站在水牢之前,目光落在那件已然空了的牢房之上。
牢房之中,木架缠绕着的锁链之上还残留着未干涸的血迹。
但里头的人,却不见了。
男人一言不发盯着空了的牢房,面色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先前,他怎没发现,寒鸦宫里养了这么些废物呢。
一个修为浅薄、被折磨了那么久的无能修士也看不住。
不但让他跑了,竟然还让他进了那个房间,弄乱了那里。
还拿走了他最喜欢的那幅画。
已经一刻钟了,那人的半点消息也未传来。
他的心里的烦躁一点点攀升。
只是莫名的,还带了出点不知有何而来的不安。
谢诀环抱在胸前的手,食指有一下无一下的轻点着自己的手臂。
像是试图借此来平静自己的心境。
但,并无什么作用。
他在这里不能待太久。
寒鸦宫中时间,于人间而言,虽不至于说像九重天那般一日抵得上人间一年,但是他出来这一刻钟,玄天宗那处该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