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父母真的还活着,哪怕他们真的成了邪修,他也要找到他们,问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阳光越来越亮,驱散了病房里的最后一丝阴冷。
一清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不管梦里的场景多么可怕,他都不会停滞不前。
他端起碗,喝了一口鸡汤,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稍稍驱散了心底的寒意,鸡汤的回味让他不禁赞叹道:“好鲜的鸡汤!”
“合您的胃口就好。”保姆笑着应道,随即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我们少爷吩咐了,一清少爷要是有什么想吃的、用的,尽管跟我说,千万别客气。只是……他这段时间可能没法来医院看您了。”
说完,她下意识地垂下目光,眼神有些闪躲,像是在隐瞒什么。
保姆这异常的举动,自然没逃过一清锐利的眼睛。
他心里咯噔一下,常夕那小子向来重诺,昨天临走前还说任务结束就来看他,怎么突然就来不了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但他没打算戳穿,只是不动声色地应着,想看看常夕到底有什么事瞒着他。
“阿姨,您叫我一清就行。”一清故意换了个话题,避开了关于常夕的事,“‘少爷’这个称呼,我听着实在别扭,挺不习惯的。”
保姆脸上露出一丝难色,搓了搓手:“这……我们少爷特意交代过,说您要是不习惯,就……就等您习惯为止。”她显然是个实在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能照实传话。
闻言,一清在心里暗暗骂了常夕一句,这小子,明摆着是要拿捏自己,简直是故意给他找不痛快。可事已至此,他也没法反驳。
虽说经过昨晚的调息,手臂和身上的伤势早已无大碍,甚至能灵活活动,但在这节骨眼上,他必须继续扮演“重伤患者”的角色。
若是现在贸然出院,或者在外面晃悠时被人撞见,只会让李鞑他们对自己的怀疑更深,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所以,这半个月的医院,他是非待不可了。
只是,让他像个真正的病人一样躺上半个月,实在憋得慌。他眼珠一转,心里打起了主意,虽说只能待在这冷冰冰的病房里,但只要能想办法把保姆支开,或者再用一次幻境伪装一番,他照样能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出去溜达。
这个想法固然不错,可一想到代价,一清就忍不住肉痛。布置一次逼真的幻境,得用一颗“致幻珠”。
这珠子是用特殊异兽晶核炼制的,一颗就要十几万,他身上总共就三颗,还是之前执行任务攒下的奖励,用一颗少一颗。
昨晚为了溜出去,已经用掉了一颗,当时就心疼得滴血。
现在要是为了日常“放风”再用掉剩下的两颗,未免也太奢侈了,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可要是不用致幻珠,他就只能想办法把保姆支走,比如让她回家取东西,或者借口买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拖延时间。
但这办法风险太大,保姆毕竟是常夕家的人,万一察觉不对,跟常夕一通气,麻烦只会更大。
要么,就真的安分守己,在这病房里躺上半个月,按时吃饭、睡觉、配合检查,扮演一个乖乖养伤的病人。
一清靠在床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被子,心里反复掂量着。
放风的诱惑很大,他实在想知道常夕到底在忙什么,广场那晚的后续如何,还有那个神秘的青色身影究竟是谁。
可理智告诉他,现在最稳妥的选择,是按兵不动。
“算了,先忍忍吧。”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半个月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打定主意,一清看向正在收拾碗筷的保姆,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阿姨,麻烦您中午帮我带份城南那家‘老面馆’的牛肉面吧,多加香菜,少放辣。”
他记得那家面馆离医院很远,来回得一个多小时,正好能给他留出点独处的时间,哪怕只是在病房里活动活动手脚也好。
保姆果然没多想,爽快地应道:“好嘞,没问题。”
一清看着她走出病房的背影,轻轻舒了口气。
看来,这半个月得靠这些小伎俩打发时间了,只是他隐隐有种预感,这半个月恐怕不会那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