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许多,看这架势,保不齐自己已经被不少实力高强之人盯上。
夜风拂过,带着深秋的丝丝凉意,钻进敞开的窗户。
一清悄无声息地回到病房,指尖微动,撤去了房间里的幻影。
在保姆眼里,病床上的男子依旧睡得安稳,呼吸均匀,从下午一直睡到现在,没有丝毫异样。
她端着刚温好的牛奶走进来,见一清还没醒,便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又掖了掖被角,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一清缓缓睁开眼,暗自松了口气。
今晚虽然出了些意外,被李鞑盯上,还冒出个神秘高手,但总体来说,“祸水东引”的计划还算顺利。
他故意释放的那丝精神异能量,应该能让李鞑他们相信,存在另一个隐藏的精神属性异能者,从而减轻对自己的怀疑。
只是,李鞑临走前看他的眼神,总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那眼神里有探究,有凝重,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让他忍不住揣测,难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
他仔细回想了一遍今晚的每一个细节:伪装的容貌、刻意压制的能量波动、被精神力催眠的异能者……似乎没什么疏漏。
罢了,不管怎样,在对方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都不会承认。只要自己咬死不松口,想来斩邪盟也不会对一个受伤住院的E级学员动刑,更不会用严刑拷打那套手段。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广场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之前围攻一清的那几十个异能者,在被精神力催眠半个多小时后,终于相继苏醒。
他们醒来时,大多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脑袋昏沉,浑身乏力,第一反应都是茫然四顾,“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那个红发小子呢?”
当后续赶来支援的异能者看到这一幕,无不深感诧异。
地上的同伴虽然个个虚弱,却都完好无损,没有一人受伤,更别提死亡了。
“不对劲啊……”
一个带队的队长皱着眉,蹲下身检查同伴的状况,“对方明明有能力下死手,却只是让他们睡了一觉?”
要知道,魔煞教的人向来噬杀成性,别说异能者,就连无辜的孩童妇孺都不会放过,手段狠辣到令人发指。
可这次动手的人,不仅没伤人,还留了活口,这与魔煞教的行事风格截然不同。
“难道不是魔煞教的人?”有人提出疑问,“可今晚的行动目标,明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不管是谁,这手段都够诡异的。”另一个人接过话茬,语气凝重,“能在几十人围攻下全身而退,还能同时催眠所有人,实力至少是D级,甚至可能更高。关键是,他为什么要手下留情?”
这件事太过蹊跷,让在场的异能者们不敢有丝毫怠慢。
队长立刻拿出通讯器,将情况汇报给李鞑:“李主任,现场人员已苏醒,无伤亡,对方疑似使用精神控制,未留下明显痕迹……”
远在总部的李鞑接到汇报时,刚处理完被神秘高手击伤的伤口。
听到“无伤亡”三个字,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若是魔煞教的人,绝不可能如此“仁慈”;可若是友方的精神属性异能者,又为何要攻击斩邪盟的人?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脑海里反复闪过两个身影,一个是今晚那个红发翘嘴的神秘青年,另一个是躺在病床上、看似无害的一清。
“越来越有意思了……”李鞑低声自语,眼神晦暗不明,“不管你是谁,总会露出马脚的。”
而此刻的一清,正躺在病床上,听着窗外渐起的风声,眼皮越来越沉。
连续的奔波和精神力消耗,让他终于感到了疲惫。
他拉了拉被子,将脑袋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很快便沉沉睡去。
梦里,他仿佛又看到了父母离去的背影,看到了依依灿烂的笑脸,还有那个神秘的青色衣袍,在夜色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