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电话打进来了。
是桑晚慈。
鹿知微不敢置信地看着备注,又揉了揉眼睛。
这才抱着“我不是在做梦吧”这样虚浮的心情接通,小心翼翼的:“……喂?”
桑晚慈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莫名有几分温柔:“还没睡?”
鹿知微听得耳根子发痒,像有根羽毛在挠:“没睡……”
“没打扰到你休息就好。”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松了口气。
“怎么了吗?”鹿知微问。
“有话想对你亲口说。”
“什么?”
接着鹿知微就听见她在自己耳畔轻柔地说:“谢谢我们鹿老师又平安长大一岁,希望你能永远开心。”
鹿知微不由一怔。
“生日快乐,鹿知微。”
桑晚慈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
温柔得像一场美梦。
“谢谢。”
鼻尖突然涌来酸涩,鹿知微低头用力地擦去眼眶里的泪,哑声又重复了一遍。
“谢谢……”
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两句祝语……可她真的好高兴啊。
鹿知微紧紧握着手机。
像是想要抓住这场温柔的美梦。
梦里有祝福,有不会被人遗忘的她,有着她曾可望而不及的一切。
小结巴小荷会有人记住。
小透明鹿知微也会有人记住。
她们不再孤独。
桑晚慈拿着手机,站在窗边看雪。
她记得鹿知微的生日。
记得她说过自己存在感低的过去。
记得她初次被问及生日时,惊喜意外的表情。
情真意切,不似作伪。
所以桑晚慈想亲口跟她说一次生日快乐,哪怕是在电话里。
想告诉她,有人会记得你的生日。
也会记得你。
听出她声音里的沙哑,桑晚慈不禁轻声问:“鹿知微,你哭了吗?”
哪怕搁着手机,鹿知微也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失态。
用力擦掉眼泪,清了清嗓子。
“没有的事。”她笑着说,“桑老师在零点特地打电话祝我生日快乐,这么高兴的事,我怎么能哭呢?”
桑晚慈没有相信这套说辞,声调一直很温和,带着一缕怜惜。
“不要哭。”
鹿知微刚忍住的眼泪瞬间又涌了上来。
人真的是奇怪的碳基生物。
无论是多努力筑起的坚强,只要听见身边人的轻声细语,就会瞬间崩溃决堤,缴械投降。
她紧抿着唇,忍了又忍。
最后却是眼泪最先妥协,无声无息地溢出眼眶。
“谢谢……”
反反复复就这两个字。
她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话能对桑晚慈说了。
她觉得桑晚慈这个人,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也占了一个“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