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爱面子,喜欢做表面功夫的人。
见她坐下后也不说话,舒木峰先沉不住气了。
此刻室内只有他们两人,他稍微柔和了表情,好声好气开口:小琼啊
听见这个称呼,舒琼已是略微蹙眉。
舒木峰关切道:你不要恨祖父,过来人的良苦用心你要多体谅体谅啊。我都是为你好,以后你表哥继承大业,你和敏敏就是他的左膀右臂!你是高材生,血浓于水的道理不会不懂
舒琼听得直反胃,勾我倒要听听这老登还想说什么的兴趣来。
她点点头,假装被亲情牌打动:姥爷,道理我懂,可我是军校生呀。按照惯例,以后都是要进军部的,生死都豁出去了,管不了什么家族的事。
舒木峰见有戏,更加觉得这小兔崽子是吃软不吃硬,心中一喜便趁热打铁道:这个你不用担心,祖父我啊现在也想通了,绝对支持你追逐自己的机甲梦想。只是我们舒家主脉人丁不兴啊,你和你表哥表姐每个人我都放心不下唉,我老了,愈发为你们几个小辈操心啊。
舒琼阴阳怪气地捧读:哇,姥爷,您好关心我们啊,我好感动呢。
舒木峰深沉叹气,其实并不在意舒琼话中真假,道明这出好祖父好孙女戏码背后的目的:所以祖父就直说了,我和你爹也商量过了,你去军部前把婚结了吧,留个后,想必你妈妈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
舒琼虚假的微笑维系不住了,垂下头,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怎么还有脸提自己舒辞女士。
舒木峰的话里话外都写满了利益。
或许在这位生意人看来,舒琼对家族剩下的价值就是找一个于家族有助益的联姻对象,争取在她毕业去军部前榨取完最后一丝好处。
毕竟一旦舒琼从联军大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舒木峰就很难再管到她了,舒家的手目前还伸不到军政权利阶级。
舒木峰以为她在认真思考自己的提议,语气更柔和了几分:这样,明天舒家会举行一场晚宴,名义上呢是你的生日宴。其实祖父已经提前邀请了一批年轻的世家才俊,为的就是给你一个惊喜,其中有几个的身份比较重要,我跟你介绍一下,你可不要丢了舒家的脸面
舒琼垂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长睫笼出大片阴影,她的表情有些莫名:哦?我一个从小不被舒家抚养的野孩子,能代表得了舒家脸面?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
舒木峰笑得和蔼,脸上的褶子一圈圈皱起,像腐朽的枯木,你是担心自己学不会上流社会的礼仪?没关系,待会儿会有人来教你。
舒琼抬头看见他的嘴脸,顿时有放把火将这枯木燃烧殆尽的冲动。
半晌,她压抑住情绪,拉开书房门,面无表情地离开。
下到一楼,只见到舒宣贺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和助理打电话:当然挑最贵的嗯,之后你再去我们酒庄,取两瓶一号红酒,送到
注意到舒琼的身影,他也没有放低自己的音量,吩咐完毕后挂完通讯,才笑容轻佻地朝舒琼看了一眼,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
但很快他手环又开始震动。
舒宣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点开看见备注后却换了表情,边接通边朝外走去:这两天可不行啊宝贝儿别急嘛,后天、后天就去看你~
那语调听得舒琼直起鸡皮疙瘩,有感对面是他的某个情人。
看着舒宣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内,周遭重新恢复安静,她找了个位子坐下。
他也算是个人才。
一个声音悠悠然从背后响起,半是嘲笑。
舒琼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舒宣敏。先前舒宣贺在客厅打通讯的时候,她看见舒宣敏就在二楼栏杆后不声不响地冷眼俯视着一切。
舒琼不由按了按额角:你很喜欢暗中观察?
舒宣敏走到旁边坐下,慢条斯理道:一般。
他哪里算人才?舒琼虚心求教,情人够多?时间管理特别厉害?
舒宣敏看她一眼:舒木峰近几年身体不好,大小毛病不断,不适合再劳心劳力。所以他有意培养舒宣贺,集团那里一直是后者在帮着打理。
不过很遗憾,舒木峰的期待总是落空。上任才第二个月,舒宣贺就丢了一个大项目,对方还是舒家集团的老朋友王氏,原本唾手可得的投资被他给弄没了,损失不小。
舒琼稀奇:他手下的班底不还是那几个老人吗?就算舒宣贺是个草包,不该连累着其他手下也犯蠢吧?
舒宣敏微笑:有几个聪明人跳槽了,剩下的要么劝不住他要么闭眼装傻,只能亏钱买教训。